人呢?
顾盼兮甚至爬到了床底下翻了个遍,吃了一嘴的灰。
脖子上某处有些抽痛,顾盼兮捂在了上面,昨晚发生了什么?
记忆中的碎片,有一只冰冷的手,还有刺疼的针输入着冰凉的液体进去……
“请问是林燕子的家属吗?”护士闯开了门,呼哧呼哧的冒着热气。
顾盼兮心突地微抽:“是。”
“跟我来。”她的眼露悲哀之色,惋惜地低头长叹气。
双腿仿佛被灌了铅,顾盼兮使上所有的力气才抬动跟了上去。
楼梯间很冷,如果说燕子昨晚也走过这条路的话,应该很孤独,寒冷包围着她。
地面上还印着脚印的轮廓,一路延伸到了天台,已经围上了很多人在这里,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里,顾盼兮看见了一双女人的赤足,脚底板满是清灰。
天空飘下了绒绒细雪,落在了燕子的眉间,她的神情安详,鼻青脸肿的脸庞上被一层雪覆盖,显露着她内心的冰凉。
仅仅一件单薄的病服包裹着她的肉体,露出一双苍白的手,触碰上去为之冰凉,刺骨地钻入人心。
呜咽声涌在了喉咙口,顾盼兮吐不出来,痛苦地蹲在了地上,捂着唇部,低低的抽噎着。
“有个护工醉酒了,爬到了天台耍酒疯,一大早上才发现的。”
“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摸着身上的温度,看起来已经走了很久了。”
是割腕,脆弱的大动脉被冻住了,血液凝固在水泥地面上糊着,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冷静下。”肩膀上有人轻拍了拍,顾盼兮没有了反应。
僵硬地站着,盯着躺在地上的尸体,顾盼兮似乎想最后好好见她最后一面。
就像林燕子最后在电话里说的那样。
自杀?
不对!
顾盼兮眯了眯眼,昨晚出现的那人,种种的一切不像是自杀这么简单。
呵,燕子腹里的孩子是陆泽霖的阻碍,所以才逼的他如此的下恶毒的手?
没一会儿,警察来了,两排整齐的分开了人群,让开了一条路,而陆泽霖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间口,残雪散了他帽顶一圈,多了一圈森森冷气,不近人情。
顾盼兮让到了一边,那个男人蹲下了身子,查看了一遍尸身,眉头紧锁。
看着这张不同常人的脸,哪里能与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为了印证,顾盼兮僵硬地拉扯开笑容,问:“陆警官,我朋友的死你怎么看。”
“死有余辜。”陆泽霖对林燕子的印象算不上多好,可听着顾盼兮这刺耳的语气,心里不大舒服。
这话一出,周围的医生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警察说话还真是半分不给颜面……
眸中冷光微朔,顾盼兮低垂下黑黑的头颅,神色晦暗不明:“陆警官,昨天有在坡子街巡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