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栖凤山弟子坐在一桌。不过几日的时间,宁儿整个人发生了很大变化,眉宇间除了那份天真还多了些英姿。
有青年才俊不时过来献酒,几杯入口,宁儿脸上升起一抹红晕,越发美丽动人。
薛蔡薿暗暗点头,心道这次将宁儿带来是对了,见了世面不说,还结交了不少年轻俊杰。趁这个机会,可要好好给女儿参谋参谋,选一个乘龙快婿。
“宁儿,你看刚才那个江公子如何?本领自不用说,战场上你也见了,要不是他,你也不能完好的坐在这里。他对你有救命之恩,若说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并且他家世还好,他师父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不管江湖上的事,可哪门哪派不尊敬?你若能和江公子结为连理,咱们栖凤山也沾你的光,金光门也不敢骑在咱们头上了。”
“可是……”宁儿脸上更红,扭捏答道:“可是他比我大了十来岁,长的也一般。”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薛蔡薿摇头道,“长的好看只会招蜂引蝶,惹你生不完的气。听娘的话,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面都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长,小白脸能当饭吃?都是花言巧语,嘴上抹了蜜的轻浮之辈。那些鬼话能对你说,也能对别人说。
“还是找一个实实在在像江公子这样的,实心实意对你好的。能拿命救你的男子这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要不是他的原配死了,以他重情重义的性格,未必能看上你。”
“那……”宁儿依然有些不愿,“我……我还是喜欢白公子。”
宁儿话一出口,旁边的几个姐妹都叽喳起来,“是呀,是呀,白公子长的就是帅……”
“不害臊!”旁边的花姥姥将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杵,面色冰寒,扭头对宁儿道:“男婚女嫁,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那白公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油头粉面,轻浮做作,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说什么都不行!”
宁儿不再说话,眼睛已经有些湿润。
“好了。”薛蔡薿不想在这欢喜的日子让女儿难受,“这事先放一放,咱们改日再说,我还是进大殿向盟主拜个贺,问一下咱们栖凤山之事。”
花姥姥连连点头,“对,对,这才是要紧的事。杜公子为咱们栖凤山丢了性命,同来的弟子也牺牲了好几个,老婆婆我为了多挣些功劳也断了一条胳膊!栖凤山可不能亡在咱们手里!”
宁儿听了老妪的话,忽然想起杜宇,还有死去的姐妹,眼泪汪汪的往下流。
薛蔡薿将酒杯斟满,走进大殿,冲端坐在上方的木焱躬身道:“栖凤山掌门薛蔡薿见过盟主,此次盟主大展神威,运筹帷幄,剿灭巨剑门,是正道之幸,全州百姓之福。薛某敬盟主一杯。”
木焱中高兴,这云燕山一战,他在江湖中的威望大增。
“盟主,我栖凤山阵亡三人,负伤四人,特别是杜阳杜公子,也在奉命突袭巨剑门中战死。”薛蔡薿饮了杯中酒,痛声道,“我栖凤山在此率众大战巨剑门,而金刚门前几日却趁机突袭我栖凤山。此次大战,我栖凤山也立了不少功劳。当日杜阳突袭巨剑门总坛时,盟主也是答应了,金刚门退出栖凤山。万望盟主今日为我栖凤山做主!各位正道之士为我栖凤山做主!”
薛蔡薿冲大殿两边各深深一拜,声音悲痛。
木焱未曾答话,大殿内已站起一人,此人一对入鬓眉,一双煞光眼,一对招风耳,一个塌梁鼻,凶神恶煞道:“薛蔡薿,你栖凤山立了功,难道我金刚门没有立功吗?再说,栖凤山的事是你我两家之事,和木盟主有何关系?”
此人正是金刚门掌门邱千化,这大殿中有他一席之地,开口便将木焱推出局外。
薛蔡薿知道此时决不能退让,冷声道:“如何就没有关系?大家推举木庄主为正道领袖,不就是为了给大家主持公道、断一个公理吗?你金刚门仗势欺人,强取豪夺,和巨剑门那等邪徒何异?!”
“你说栖凤山是你的,难不成就是你的?凭什么你的弟子可以在那里居住?我的弟子就不能在那里论道说法?”邱千化讥笑道。
薛蔡薿为之气结,再拜木焱,“盟主,栖凤山一直是我派所有,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七百年传承可以为证!”
“七百年传承为证?哼!我金刚门典籍上写的清楚,三百年前你们栖凤山掌门因为犯下大罪,栖凤山已经被官府收了去。如今是一座无主之山,哪门哪派都能上的去。”邱千化不屑道。
“即便如此,那也有个先入为主!若是别的门派到你金刚山开宗立派,你可同意?”薛蔡薿大怒,无论如何,今日就是拼个死也要将栖凤山争回来!
“邱掌门此言差矣,栖凤山那么大个山,怎就容不下金刚门一个分坛呢?就像这安普城,端木山庄在此设分坛,难道其他门派就不能来了吗?”大殿中有一人缓缓说道。
说话的人是流沙派掌门。流沙派在云燕州是大派,和金刚门走的很近。
薛蔡薿闻言又气又急,一个金刚门栖凤山就难以抗争了,可现在又多了一个流沙派……
木焱见流沙派袒护金刚门,打了个哈哈,笑道:“今日是云燕州正道同庆之日,栖凤山之事,暂且缓一缓,改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