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衣袖轻轻拂去月依满脸泪痕,颤声道:“依儿,我说过一定会娶你,你也答应了要嫁给我,我等不了也不想再等了,你现在依了我可好?你若依我,我们即刻回柔然成亲。”月依含泪摇头道:“不要!”
赤勒英白半晌不语,末了终究未再出格,只默默的帮月依整理好衣衫,月依一时又羞又恼,怕他再次惹火,忙一跃坐起,背对着他自行整理。
其实柔然风俗与南国差异极大,互相爱慕的青年在征得父母长辈同意后,在成亲之前的日子里在一起也是平常,更何况每年春会,各种比赛舞会不知促成了多少私定终身的有情人交颈而卧,而家族尊长得知后,只要不是有天大的干系,一般也没有不准的。
而月依却从未想过此事,以前在柔然,一来她本自持,二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和亲公主,所以也没人来招惹。而她少女心思,自然是盼得一心人白头,可是命运如此安排,她也并无怨言。想来人生,情爱之事本难强求,有亦可,无亦可,自己只需好好活着无愧于心就好。尔后连遭变故,赤勒英白倾力相助连番表白,她也渐渐动了心思,可是因为月灵,她尚在犹疑之中,所以一时半会那能接受?
可赤勒英白如此一折腾,反将她连日来渐渐高涨的情意荡平了许多,难道他只是为着孤独寂寞才来找自己的吗?那也不会,以他这副容颜仅仅因为寂寞只怕也不愁消遣,可是,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是真心,那以后日日相处该如何是好,难道真如他所说依从了他二人从此结为夫妇?那灵儿怎么办?更何况赤勒英白口口声声要回柔然,一旦回到柔然,以她的身份私定终身恐怕会被整个柔然汗庭唾弃,就算父汗哪儿,也并没绝了她和亲的念头,那时她该如何活下去?
月依一时伤心一时气苦,只觉前途茫茫知己全无,天地虽大竟无半点立锥之地,左思右想不知该何去何从。
赤勒英白见她双肩抖动,身子颤栗,似乎又在哭泣,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揽在怀里,本欲安慰,谁知月依却仿佛碰到刺猬般立刻弹起,半晌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悠悠道:“英白将军,我们还是尽快找出路离开这里吧!”
赤勒英白一时心里凉了半截,那是什么意思?她又想离开自己么?可她明明已经答应嫁我,唉,总是自己不好,一时冲动吓坏了她,那该如何是好?罢了,总是不能离开,这岛四周江面开阔,离了自己她也走不出去,好歹多呆些日子,自己好好安抚,盼她早日回心转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