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的那房姬妾,孩子的月份比张良娣早一个多月,若被她率先诞下男胎,便是皇长孙了。
虽然两个都是庶子,皇帝却十分重视。除了关系到谁是孙辈的第一个孩子,也有皇帝自己身世的原因。
当朝皇帝虽是先皇庶出的长子,却深得圣祖爷喜爱,作为长子长孙被圣祖爷一直带在身边教养,一来二去,最终被扶上了皇位。
他便成了成朝开国以来,第一位以庶子身份登上皇位的帝王。
虽然自己做了皇帝,但像是自尊心作祟,他对自己的庶子身份避而不及。
先帝中宫无子,新皇登基后,便立刻尊了先帝中宫为母后皇太后,也就是现居宁寿宫的那位。
对他与皇后的嫡子,皇帝也是分外宠爱,肖之祎八岁时便被立为太子,并许了太子诸多宫廷特权,像是要极力弥补自己庶子身份的遗憾。
思至此,孙妙轻轻摸了摸玳瑁护甲,照这么看,她可不能由着睿王的姬妾先行诞下皇长孙啊。
之后队伍一路未停,在黄昏时分浩浩荡荡的到达了目的地。
先行一步的一队羽林卫已经在围场设好了营帐,亮起了灯烛。
营帐设在河流不远的山坡上,以防营帐走水。正中央的金帐乃帝后居所,稍外一圈则是亲王郡王的营帐,再外一些是供文臣武将休息的地方。
肖之祯看皇帝皇后安顿下后,便将马交给了身侧侍卫,走到茯苓的马车边上将她扶了下来。
看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抱自己,茯苓真是万分感激。
禁军队伍身着金红相间的铠甲,在营帐间彻夜巡防,以护圣驾周全。
围场的夜静的可怕。
外面似是起了风,风拂过树枝发出清晰的声响,枝条随风摇曳着,在月色的掩映下,在帐篷上投下了光怪陆离的影子,像是茯苓小时候看过画本里的妖怪,她有些害怕,会不会真的有树妖吸人精血?
但感觉到身侧肖之祯轻而平稳的呼吸,她又不那么怕了。
忽的,她听到了一阵女子压抑的娇喘声,混合着男子粗重的呼吸,时远时近,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兀。
茯苓虽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但她瞬间明白,这是男女欢好的声音。
这里离皇帝的营帐不过数十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女子的声音像猫叫一般,十分撩人,茯苓不由得抓紧被角,咽了咽口水。
“别听。”肖之祯温热的手掌忽的捂上她的耳朵。
茯苓一惊,抬眼看向了他,他淡然的闭着眼,对外面的声响不为所动。
“是谁啊……这么大胆?”茯苓窝在他的胸口,小声问道。
肖之祯闻言,睁开了眼睛,望着茯苓在月色下满是好奇的眸子,轻轻一笑:“除了父皇还能有别人吗?”
“是父皇?”茯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皇帝,在私下竟也……
“嗯,父皇带了尹昭仪伴驾。”
“那……这样岂不是违了祖制?”茯苓仰起头看着他的平直的下颚骨,犹豫的问道。
父皇私携尹昭仪围猎之事已经是王公大臣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眼下在她帐中宠幸她,也是意料之中。
只怕那位“贤德”的皇后娘娘,此刻正在抓肝挠心吧。
思至此,肖之祯勾了勾薄唇,将茯苓拥进怀里,细白修长的手指绕上了她光滑浓密的乌发,低声道:“你别操心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