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来,乔庄只觉头昏脑涨,浑身也酸痛得很,猛然想到昨晚之事,向床另一侧看了看,却没有见到人,不由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拍拍心口,觉得自己昨晚应该是个梦,要不然她该如何面对桓尹啊?
她一骨碌地下了床,自己的衣服都没脱,现在全是褶皱,有些嫌弃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宿醉是不好的,没什么好气色。
摇了摇脑袋,便将衣裳都脱了下来,可一摸却发现自己发上的簪子不见了。
“咦?奇怪了!”
乔庄回过身,在床上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不禁更是纳闷,想了半晌,突然眼睛一瞪,心中狂跳不止。
“桓尹!”
乔庄磨着牙,果然昨日不曾做梦,赫赫然就是桓尹来了,她竟然还羞羞地亲他,他竟也回亲她,简直羞得不要不要的。
而桓尹这家伙,顺手牵羊做得甚是习惯,上次顺走她的一枚白玉簪,这次顺走一个金桔琉璃簪,一个堂堂大楚丞相,竟是个“偷鸡摸狗”之人,今日见到他,可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可心中这么想着,脑中也在构思着,直到见了桓尹那刻,却是词穷了,彼时,那男子站于树下,风度翩翩,风流蕴藉。
乔庄不由吞吞口水,觉得这人真是越看越养眼,可是想着想着,便想到昨日那男子紧紧搂着她,对着她的小嘴一阵扯咬。
可能她夸张了些,但现在她都能感受到那触感,于是她彻底忘了要说桓尹顺手牵羊之事,眼巴巴盯着那男人缓缓向她走来,眉眼带笑。
他说:“陛下昨日睡得可好?”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撅了撅嘴,回道:“睡得甚是香甜。”
“你真的要遣散后宫?”
其实,身为帝王,她可以留下这些人,哪怕只做个摆设,也是能让这帮老臣安安心,可乔庄到底是乔庄,绝对不能以寻常人的想法来想她。
乔庄闷闷地点点头,又想到花柳,便说道:“若是想离去,朕放他们出宫,若是想留在宫中,留下便罢。”
桓尹点点头,便跟着她去了太和殿,乔庄侧着头看着他,心中纳闷,桓尹这是早早的在乾坤殿前等着她,还是说压根就没有出宫?
这么想着,就更不能和他一起进殿了,若是被那群大臣看到,指不定又出什么谣言呢。
桓尹看着逐渐与他拉开距离的乔庄,有些不解,笑问道:
“陛下这是作甚?”
昨日还热情似火,今日就变了模样,桓尹心中虽有些无奈,面上却不显。
她抬起头,眨了眨眼,说道:“丞相先行,你我二人同出,怕惹得那些大臣猜疑。”
桓尹轻笑一声,靠近她,微微俯下身,在她耳边道:
“陛下怕甚?我昨日未回相府,人尽皆知,宿在灵沅宫,也是传遍宫中。”
乔庄:“……”
乔庄和桓尹一同入殿,也惹了不少波澜,同一众大臣说了说后宫之事,碍于她如今的“威严”,更何况如今的后宫都没了他们的眼线,自然是乔庄愿意如何就如何。
想到华阳夫人一事,乔庄趁着白陌离还未走,便决定同白陌离一同前去华阳夫人府上探望华阳夫人。
下朝之时,就见少晗玉来此拜谢她,果如乔庄所想,少晗玉不适合宫中,也不愿意被皇宫所拘束。
少晗玉说:“多谢陛下,日后若是有用得着晗玉的地方,定当万死不辞。”
乔庄摆摆手,没甚太过在意,只说了一句,“出了宫,便好好的,也让你母亲好好的。”
“晗玉替母亲谢过陛下!”
还有几个妃子也准备离去,剩下的妃子大多是年纪稍长些,还有一些就是宫外没什么让他们眷恋的,还不如在宫中的好。
是以,今日出宫离去的人不少,每个人她都给了不少银两,当然这些银两都是从那群官员身上挖下来的,但看着白花花的银两少了那么多,还是不禁心肝肉肺都疼。
白陌离看着乔庄那憋屈的小表情,不禁摇头失笑,“陛下坐拥整个大楚,那点银两不算什么。”
乔庄却佯作伤心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朕心痛的是,这些个妃子竟是这般舍得下朕,哎,心痛至极,心痛至极。”
白陌离笑笑,觉得她甚是有趣,正如白夜所说,表面上看是桓尹的傀儡,可她却真正在做自己想做之事。
也许这样的人,才是大楚之幸,才当得大楚女帝!
待得二人到了华阳夫人府上,便听闻华阳夫人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这些日子,华阳夫人自然是一直听着外间之事,只不过没想到,也不曾动乔庄分毫,心中自然是恨极!
乔庄见到华阳夫人之时,便见她脸色苍白,身上还是着一袭大红衣裳,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
都说华阳夫人养小鬼,可也没见过这小鬼,可是看了华阳夫人这模样,乔庄心中不由一紧,还真的是怕她养了小鬼。
知道华阳夫人也素喜红装,她出宫之时,穿的是一袭湖蓝色裙装,生怕与华阳夫人撞了衫。
华阳夫人不过转瞬之间,便收敛神色,敛下眼底的恨意,对着二人施了礼,便道:“不知陛下和齐王君到来,所为何事啊?”
白陌离上前笑笑,说道:“陛下关怀夫人身子,眼见陌离要走,便嘱托陌离来夫人府上探看一番。”
华阳夫人略微一挑眉,有些困惑地看向乔庄,似是觉得乔庄不会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