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面色怅然,轻步走到窗前,树木花草在雨中微微摇曳,湿漉漉的石板路,苔藓愈发翠绿,远处的山峦搅着一团云雾,朦朦胧胧,这景致好似一幅浓墨淡彩的画卷。
皇帝看着她明媚的侧脸,表情渐渐变得温柔,言词深切地说:“我试过去爱那个像你的女子,想知道究竟有没有人能代替你,结果只是望梅止渴,你可以过没有我的日子,可我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你!”
这世道可真不公平,他可以一次次尝试爱别人,而自己……南絮心中狠狠一痛,双手扶在窗台上,并不回应。
皇帝知道她心中又难受了,换了话题:“你不是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吗?”
“现在没了。”她没有看他,只是怔怔看着远山,贪心享受着此刻的自由。
皇帝将她轻轻抱在怀中,埋首在她颈侧,低声说:“南絮,你很久没说你爱我了。”
南絮心下一沉,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鼻子一酸,轻声说:“夫君,我爱你,可我一定要生下我的孩子。”
皇帝的心蓦然一紧,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认真问:“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目中雾气凝结,南絮垂目,声音低不可闻:“是我糊涂了。”
皇帝心底莫名惊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当然要生下我们的孩子。”
檐前的滴水落在地上,滴嗒滴嗒响个不停。南絮抬目看着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皇帝眉心微皱,思忖片刻,大致猜出了她的想法,语调深沉地说:“我收回先前的话,你要给我生很多孩子。”
他眸子里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南絮心中的焦虑和猜忌一扫而空,只觉得空气格外舒爽。
雨水打在琉璃瓦上“唰唰”直响,殿前的地面满是湿漉漉的脚印,小太监们早已将花盆收拾到了廊下,贤妃由宫女陪伴,拿着剪刀悉心打理,嫔妃们说说笑笑都聚了过来。
淑妃毫不客气,采了一朵大红色的芍药簪在发间,笑逐颜开地说:“这花儿美还是我美?”
妃嫔们素来看不惯她那表明上的大大咧咧,无人应她,纷纷亲热地对贤妃行礼。
淑妃并不在意,慵懒地对贤妃行了个礼,笑道:“听说皇后娘娘悄悄出了宫,虽是上下瞒着,但上央宫的奴才皆挨了板子是真。”
“身为皇后居然敢私自出宫,真不知道她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白贵嫔拧着裙角,由宫女伺候着,在门口的地毯上踩去泥水,想想又说,“能亲眼看着哥哥被斩,皇后娘娘的心真宽。”
淑妃立刻接话:“谁说不是,到底皇上再看中,也不能饶了她的哥哥。”
贤妃忍不住说:“国有国法,这些不能混淆。”
时鲜糕点上了满桌,嫔妃们围着坐,说笑闲聊间越是热闹。
白贵嫔道:“要说,人就得活得六亲不认,皇后在亲情上看得比谁都淡,她妹妹每次进宫,不足两个时辰定是要回去的。”
淑妃一边吃着甜瓜,一边笑道:“她的妹妹不是你的弟妻?你们有这份关系,应该亲热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