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阶梯绵延一万八千台阶。
这一万八千台阶在莫问凉的咫尺涯之下,宛如数阶那么短。
莫问凉将他的二师兄放在卿环山前的牌楼前,道:“师兄,你要在这里等那个陈扶之?”
二师兄理着衣衫,道:“是啊,师伯让我来的,师伯你上来了就赶紧回参峰去。”
莫问凉对着一个正往山下走的老汉笑了一声,低声对二师兄道:“师兄,如果一会打起来,记得帮我好好教训他。”
莫问凉走了,二师兄双眼微闭,持剑站立,其地势之高,云雾涌在他的脚下。
他一吸一呼风起、云涌。
“好一个呼风唤雨。”
在看似云海环绕中,陈扶之走上阶梯,二师兄呼吸悠长吐出,啥事云雾消散,露出卿环山山门面貌。
“吧,你现在已经到了卿环山山门,也好回去复命。”
陈扶之稳住气息,笑道:“江湖上传闻少有人能够见识到许少青的翻云覆雨手和剑化青,我也颇为遗憾。江湖上将他排在第五名,我也曾想试试他的分量与我有多少差距。”
二师兄眉头一皱,山风吹过,有些刺骨寒。
“山高峰远,风起云落,三千夕阳尽入鞘,一剑舞雨,似死还生,十万剑气进阙。”
二师兄报的是自己的诗号。
“贺山远请教了。”
二师兄远风落的话语在他周身滚滚的剑气之中传出,山间的云雾被他的剑气荡开,只留下清清白白的卿环山门。
“好啊。”
陈扶之笑着拔出身后的敕剑。
二师兄手中的剑雨在顷刻间出鞘,出鞘时山间风云激变。
“噌!”
只是简单的挟剑一刺,滚滚剑气而来,让陈扶之呼吸受迫。
陈扶之以剑御气,护住周身,身子向前踏开一步,以身藏剑,剑身再出现时,已是身子后倒,敕剑却从腋下使出,自下而上斜刺贺山远。
贺山远手腕往下一坠,横持剑变为竖持剑,往后一收,剑格挡住陈扶之的剑尖,手腕一转,以剑格与手腕相夹,夹住陈扶之的敕剑。
脚步凌空一踏,剑指往下一指,剑气随身而出,直刺陈扶之。
陈扶之身形后倒却无法抽出长剑,再见贺山远剑指下来,左手运掌,与之一対,再使引雷决,自际而落一闪电而下。
贺山远手腕一转,松开了陈抚之的敕剑,剑尖颤抖,一息之间刺出十余剑,凌空飞转,右手持剑一甩,滚滚剑气对上引雷决。
雷声在卿环山门前炸响,贺山远落地,见得陈抚之手腕上流下滴滴鲜血。
陈抚之面色阴沉,身形轻轻一动,使得却是敕剑四绝的起手式。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敕剑四绝到底有多厉害。”
话音刚落,陈抚之一剑化四剑,风雨雷电四绝齐作。
贺山远招式并无变化,依旧是袭身再战,他的剑法却以手腕转拨为多,长剑绕身而行,剑气滚滚不绝,纵然陈抚之敕令四绝自认为炉火纯青,却也挡不住贺山远的剑。
陈抚之身形虚浮而起,敕剑横扫,手中捏有敕令决,剑身被阻,一掌打出,气势连绵雄厚。
贺山远持剑连连刺出,一刺便是数十道剑影,虽是剑影却是实打实的剑身,其滚滚剑气与敕令四绝相杀,互不相让。
贺山远的每一刺却有不同,或以刺而卸力,或以刺而格挡,或以刺而逼杀。
总之,陈抚之弱于下风。
贺山远总共刺出了九剑,最后一剑递出,好个浩浩荡荡的剑气席卷,将陈抚之打退十余丈,一道剑伤自肩到腹,虽然不深,却也能够在日后留下伤疤。
“你居然能伤我。”
贺山远收剑入鞘,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为什么你们道门不把你们和菩提寺以及书院先生排在榜单?”
陈抚之没有话,却流有倾听之意。
“没有将书院先生排在榜单内,是容易打击修士的修炼的信心。没有吧菩提寺列入榜单,是因为菩提寺看因果,如无因果也上不的榜。至于道门。”
贺山远停顿了一下,陈抚之剑指贺山远道:“继续。”
“那是因为,道门会丢脸。”
“你!”
陈扶之欲挺剑再战!
贺山远不屑的背过身,道:“你现在可以你来我们卿环山有什么事了。”
“你?你区区一个弟子能够议事?”
“道门和卿环山先前有约,下山弟子不得过五人,这五人便处理山下与山内一应事务。大师兄既然不能理事,那理事的人必然是我。”
“既然不想,那我走了,至于这山门,你擅自踏入便是闯山门,我们不会留情。”
言罢,贺山远踏入山门。
云雾在他呼吸声中又漫上了山门。
“此事与废除协定有关。”
陈抚之大喊一声,云雾散去,贺山远走出山门,疑惑的问道:“你是道门的人?”
陈抚之不知贺山远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废除协定?道门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不是道门的人吧。”
闻言,陈抚之怒言道:“你想死嘛?”
“死?你的伤可还没好。”
贺山远手按住了长剑。
“让他进来。”
山巅上传来话语,贺山远收了剑,转身行礼。
“是,师伯。”
“走吧。”
贺山远冷笑一声,自己走在前,让陈扶之跟在自己后面。
“心些,我们卿环山山势陡峭,临崖险谷,在道门走惯了路,莫在这跌了下去。”
“山远啊,又来客人了?”
一人一前一后而行,迎面走来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媪,老翁慈眉善目,挽着裤脚弯着腰往山下走。
“诶,康伯康婶下山心啊。”
贺山远扶着两位老者与自己错过,再道:“以后啊要拿药就让您老孙子来,他伙子身强力壮的,跑这台阶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