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一吸一吐，良久良久之后，终于把全部毒素清除殆尽，即时起开身子，为星耀包扎了伤口，而后系了衣扣，望着脚下一地的血毒，再看了看星耀似痛苦且愤恨的神情，不禁起手给了自己两巴掌，顿时却是气血上涌，险些吐到星耀的身上。

“我真是该死，从头到尾总是给耀儿带来伤害，混蛋啊！”

杨靖摸了摸胸口，强行咽下即将吐出的鲜血，满怀自责地望了星耀一眼，摇摆着走开许些距离，随意地处理了自己的伤口，到外头寻了点枯木，带回来慢慢烤干，为星耀煮了些米粥，以便对方醒来时不致无新鲜食物享用。

天气冰冷冻人，枯木自是不易烤干，杨靖熏烤了良久，这才将枯木烤好，至于那一锅粥，亦是用了好长的时间才煮好的。

其时夤夜漆黑，天地较为深沉，杨靖劳累了许久，终于渐渐支撑不住，于是取出一物为垫坐，伏在星耀塌前守护着对方。

他不确定星耀何时能够苏醒过来，却是深知对方一旦苏醒，定会取了自己的性命，可他丝毫不在乎，他只求对方安然无事，便已愿组，何况他本就是该死之人。

叹了口气，杨靖思潮起伏，一时竟难以入睡，忽地心口之处莫名传来一阵剧痛，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分明已经处理好伤口了啊，就算内伤未复，竟也如此要命？”他虽然不惧怕死亡，但星耀伤势未明，他岂能就此一死了之？

“是了，肯定是那蚀心散发作了，丫的，这也太突如其来了吧，不应是一两日之后吗？”杨靖哪里晓得自己与冰龙激战许久，早就牵动了蚀心散的药性爆发，能挺到这一刻，已是殊为不易了。

杨靖本是思绪未了，这次蚀心散发作，更是难以入睡了，他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扶着床榻，面色难看之极，冷汗不经意间流淌，呼吸早已变得粗重了很多。

持续忍受着心口剧痛，杨靖脸色愈加苍白了不少，哪怕由人皮面具掩住，泛白的面容依旧明显可见。而且，伴随剧痛的增加，杨靖身上的青筋逐渐突出甚多，剧痛由心口缓缓涌向身体各个部位，竟要侵蚀杨靖的全身。

杨靖深吸了口气，再难忍受这深入骨髓的痛苦，手掌往空间玉袋抓去，陡然想到了什么，哀叹道：“罢了罢了，将死之人，何必糟蹋冰灵芝这等灵药？”说着手掌一收，拭去脸上的汗珠，不想冷汗源源不断，最后只得任其流淌，自己则暗暗忍受那难耐的苦痛。

灯光悠悠闪烁着，也不知过了几时，杨靖眼皮终于再难抬起，脑袋昏昏沉沉的，即便体内疼痛无比，仍旧免不了入睡而去，然则睡梦之中依旧遭到苦痛的折磨，每进入一个梦境，经历必是与苦痛相关，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除了承受苦痛，在梦中，杨靖还梦到了星耀，只见星耀满面怒容的盯着自己，美眸竟是冷到了极致，好像欲想凭借着目光，把自己吞没了一般。

杨靖心头猛缩，疼痛顿时延至全身，忽地听到星耀冷笑道：“哼，你毁了我的清誉，现今报应始临，这感觉好受吗？”

杨靖心下越加自责，面庞瞬间扭曲了许多，无脸与对方搭语，任由对方出言呵斥自己，更祈求对方能够过来一剑刺死自己，以便得到真正的解脱。

“企图以死谢罪么，你毁了我一生，这么终结你的生命，岂非太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