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枫只得上前一步,道:“皇上,臣想先请教杨大人一个问题!”
朱由检点了点头,杨嗣昌道:“镇远侯请说!”
战枫道:“臣想问杨大人,京师数十万户,加上我大明数十万将士尽皆囤积与此,若是只守不攻,被敌围城的话,能支持多久?”
杨嗣昌想了想道:“京师目前存粮充足,若的被敌围城,至少可以支持一年之久,若在节粮而用,则在年半左右!”
战枫又道:“那若是南粮北运之路被断,再加之中原乃至长江中下游数个产粮大省均颗粒无收,那明年此时,京师尚可征集足够年半可用粮食吗?”
说完此话,战枫眼中神光暴闪,直直地盯着杨嗣昌。
杨嗣昌脸色大变,头上冷汗淋漓而出。
战枫接着道:“若守,则我大明先机尽失,主动之权掌于敌手!大人可知,昔年宁远虽是大捷,却始终未能与敌重大打击,致使满清八旗精兵主力未能有丝毫损失,就在于敌攻我守!况且,满清人未必会答应议和之事,纵是答应,索要财物也必定会使我大明元气大伤,若是到了那时,满清再行攻我京师,我京师可有把握坚持一年之久?杨大人以为呢?”
杨嗣昌沉默了半晌,方才对崇祯道:“皇上,是臣思虑不周!听镇远候这么一说,满人这次是志在我江山社稷,而不是单纯求利而已看来议和之说不可行!满人这次的目的应该就是京师,只要京师一陷落,我大明的半壁江山就落于敌手,看来此战是避无可避了!”
战枫不由对这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生出一丝好感,至少他还不是空口说瞎话之人,能在满朝文武之前坦然承认自己思虑不周,胸襟大异常人。
朱由检也是精明之人,一听之下就明白了,不由皱眉道:“那依几位爱卿之见,该当如何是好呢?”
战枫转头看了一旁的洪承畴一眼,道:“皇上,以臣之见,我大明不想与满人做野外相搏,反过来,臣以为,满人也并不想与我大明正面交锋!”
朱由检疑惑道:“这是为何?”
战枫道:“臣想,洪承畴洪大人为本朝统兵大将,深通兵法谋略,不如由洪大人为皇上解说?”
这就是战枫的精明之处,虽说与满人此战避无可避,但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力举出兵,到时万一战况不利,就给了朱由检一个诛除自己的最好借口,若是能将洪承畴一起拉上,以后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好有个共同承担之人!何况现在洪承畴现在名声大振,实在已经的大明军方的中流砥柱,崇祯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再在这紧要关头擅杀大将,寒了军方之心,因此,若要拉人一起担责任,洪承畴实在是个最佳人选。
战枫虽是从来没有当过官,但自小便在黑帮中打滚,一个帮会的管理与统筹,实则与朝中为官也有共通之处,所以战枫虽是初次上朝,但于官场上的种种,也不会难以适应,束手无策。
崇祯将目光转向洪承畴,没有说话。
洪承畴心中一凛,对战枫能看穿自己的底线大为警惕,但也只得上前一步,道:“皇上,臣认为镇远候所说大有道理!”
洪承畴为人也甚为终直,虽然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收敛锋芒,但终究不会指鹿为马,是非不分,这也是战枫拉他一起下水的另一个理由。
朱由检道:“洪卿且说!”
洪承畴虽是对战枫有些许不满,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据微臣所知,满人虽是收降蒙古与高丽,但实际其余两族的兵力都暂时无法调动。而满人只有百万余户,倾其举国的人口,也不过比我京师的人口略多而已。这次满人出兵,号称百万,实则在三十至四十万之间,这已经是举其全国之兵了!平均两三户中选一人,在我大明看来,这比例已经是高的吓人!”
朝中众人都仔细听着洪承畴的话,正在仔细思索他的话中有什么其他的含义,断然不会在这紧要关头提及其他无关之事!
敏锐如朱由检,杨嗣昌等人已经隐隐把握住了洪承畴话语中的深意,满人虽是骁勇善战,但终究改变不了其人口稀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