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侧的慕良笙见她表情流动,嘴角微翘,“果然是先动心的那个人,才是最放不下!”
“你这话说的很是伤情!”萧琇莹瞧了他华丽端雅的容貌,眼波流动的十分利索,语带唏嘘说道,“看来这些年漠北的姑娘让你难过了!”
“你倒是想到多,从前见你也不是那么蠢,怎么这次见你,此次都是在蠢的骗自己!”慕良笙指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两三下的落在了萧琇莹的脑袋上。“此夜雪难消,可是要我送你会太后的宫殿?”
“这条路,我走了不下百次,自是认得的!”萧琇莹低头看着在宫灯照耀之下带着暗色亮光的积雪,闷声道,“你知道吗,我最不想见到你了!”
接下自己身上披风的慕良笙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尖微微颤动,他用低沉温厚但带着如雪花一样透着寒意的口吻问道,“为什么?”
“我整日混迹青楼,丝毫不通闺秀所知道的事情,原本是不会嫁给张怀瑾,但是那一日,我在门口听到祖母和大嫂的对话,我就知道我是非嫁不可的。”萧琇莹仰着脸说道,“他们说,你要来京城求亲,一定会将我带回漠北。可是他们为什么那么笃定?你说,为什么呢?”
说道最后,萧琇莹的话音越发的低落,“自然是你让旁人这样想的,那段时间,漠北的商客时常出入红楼,自然消息就流到了父王的耳中去了。父王视我如珠如宝,自然是不愿意我远嫁和亲,被当做砧板上的鱼肉!势必就会将我在你进京之前嫁掉。阿笙,为什么呢?”
“呵,小脑瓜可算是明白了一回了!”慕良笙将披风系在了萧琇莹因为宫里寂静的寒风而颤抖的肩旁上,呜呜风声自远处出来,似呜咽,似鬼嚎,他怅然的走到围栏边上,低头揉搓着僵硬的手指,温声说道,“漠北的冬天,可比南楚的京城冷太多了!有一年,天冷的特别早,牛马死了很多,父王看着成片成片死去的牛马,哭了。堂堂漠北的王,射杀神雕和白狼的漠北王居然哭了。若不是左王妃的母族第二年送来了很多的牛马和粮食,只怕我早饿死在了漠北!”
他说完转头看着萧琇莹道,“我若是死了,你说你会知道么?只怕南楚还会因为漠北人被而死而高兴,在他们的国境之上又平安了几分。可是你知道左王妃的母族为什么会同意送来牛马么?”
萧琇莹摇摇头,有些惊恐的看着已然带着疯狂的慕良笙。
可是他恍若未闻,眼中带着有烈火一样的眼神死死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睛里,带着绝望过后死一样的沉静,带着烈火焚烧过后的荒芜,“我允诺,来日必定迎娶他们部落的姑娘为妃,所生子女继承我的财产。我五岁来南楚的京城,十二岁在你和萧二的帮助下,离开了这里。你我相识三载,你何曾见我向谁妥协过?”
可是他将头靠近她,嘴里满满是浓郁的酒味,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十六岁时,做梦都想把你从南楚娶回家,让我的母亲看看,我喜欢的姑娘是什么样子的。让她知道,即便是东海的明珠也无法匹配你的好。但是,那场灾难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有多喜欢你,就有多绝望!我没有放出这些的流言,让你早早出嫁,可是我又庆幸那些流言。多好啊,你早早就嫁人,甚至是我送出嫁的。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忍不住当场求娶你回家,让你去面对接下来难堪的境地。阿琇,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
“阿笙,你醉了!”萧琇莹站的僵直,承受着来自慕良笙的重量,不复往日的清脆,而是带着沙哑和哽咽,“你在胡说!”
“呵呵”在寂静的夜里,慕良笙的笑声肆意而张扬,“我醉了!难得醉一场,难得在醉了之后还有你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