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锄有些失落地走回家,刚进篱笆们,就见一团黑色的物什迎面飞来。
“又死哪去了?皮又痒了?”她爹爹孙二猴粗暴地高叫着,应声朝她扔过来一个东西
她下意识地用手阻挡,眼前一黑,身体被什么包住了。那黑团并没砸到她。
“噗”的一声闷响,一只鞋子掉在地上。是她娘亲抱住了她,用后背替她挡了那一鞋的攻击。
她刚想从娘亲怀里钻出头来,“噗噗噗”,连续的击打声落在娘亲的背上、肩上。爹爹又喝酒了,正用一根门闩劈头盖脸打过来。如果不是每次娘亲护她,她都不知道能不能长这么大,就被爹爹打死了。
“又护着这个野种。生不出带把儿的骚娘们儿!给老子带绿帽子,还哄老子养活你,吃里扒外的下贱东西……”孙二猴边打边骂。
“住手!二猴子!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打老婆孩子!和你那土包里的怂爹一个样儿!成天灌几壶马尿,地不种,工不上,牲口也不放,全靠你媳妇一个人忙里忙外,你还有脸骂人打人?”
二猴子一愣,停手朝说话之人看去。院门口立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紫衣男子,凝眉立目,沉稳刚健。原来是紫珑玉府的訾福訾管家。
二猴子好赌,十赌九输。訾管家时不时给他放点小贷,利钱不高,也从不催逼还钱。二猴子视訾管家如再生父母,言听计从。今日訾管家为何会亲自登门,难道是讨钱来了?
二猴子立马停手,恬颜堆笑上前道:“福管家,让您老人家见笑了。这贱人和那小贱人得管!您不知道……”
“住嘴!什么贱人贱人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自己的妻女都这般称呼,那你是什么?”訾管家怒喝道。
“是是是,我也是贱人。您屋里请。”二猴子躬着身子,恭恭敬敬伸出右手,一脸谄笑地请訾管家进屋。
二猴子紧跟在訾管家后面进屋,忙用袖子擦了擦土炕炕沿上的灰尘,请訾管家坐。訾管家走进屋里,四处瞅瞅,并没有坐,只是站在屋子中央,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其实屋子里很干净,只是简陋到连一条凳子也没有,只有一张破桌子孤零零立在中央。
二猴子转头对门外的母女厉声喝道:“还不快烧水沏茶生火煮饭?”
母亲急急进来走入厨房。玉锄怯怯地站在门口外。
訾管家温和地对厨房道:“不用麻烦了,阿朵。”然后不耐烦地对二猴子道:“好了好了,我今天来有重要的事情,不要再使唤你媳妇了。”
二猴子一听,一脸为难道:“福管家,福大爷,您宽限几天不成吗?我知道我欠的太多了,这不是上上下下都是嘴,手头实在是紧吗?”
訾管家皱着眉头打断:“少装了,你是养家糊口才手头紧吗?我什么时候上门要过债?”
“那您是……”二猴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