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璴一身男装,背着信袋出门来到街上。
在郑友德家一连闷了几日,今天才得以出门,心里一阵快意舒畅。
郑友德那样的人,是肯定不会甘于寂寞的,所以把家安在了闹市中心,一出门就上了热闹非凡的集市。
街上好不热闹,各色小商小贩云集。
郑友德的衣服颜色都比较鲜艳,这件湖绿长衫也很鲜亮,玉璴穿着它走在哪里都像一只老孔雀在四处开屏,甚是扎眼。
时不时就会有人的眼光被这抹亮绿吸引过来,瞟上一眼。
玉璴也不以为意,心想大街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怎么郑友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让自己穿成这样,好像有什么天大的隐情难以启齿似的。
她拿出地图,开始挨家挨户送信。
首先要去的是王大户家。
王大户家离得不远,绕过几条小巷就到了。
她脚步轻快,很快来到了王大户家。
王大户家高门大院,玉璴走过去敲了敲厚重高严的府门。
不一会儿,府门嘎吱一声打开,出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仆。
玉璴一瞅,这个人粗眉愣眼,接信的动作忸怩作态,让人感觉不伦不类,很不舒服。
更让她触目惊心的是,当她将信递给那人时,那个家仆还冲她挤了一下眼,说不出得瘆人。
玉璴心里咯噔一下,转头赶紧离开,连一句寒暄的话也没敢多说。
惊魂未定地离开王大户家,她一边去下一家送信一边瞅瞅这儿看看那儿,越看越觉得新奇。
这厚芝国的男人相貌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美的雪肤凝脂,墨眉横扫,朱唇皓齿,温声和语,看着让人赏心悦目丑的却粗皮厚脂,髭髯并生,肥唇阔鼻,洪声大气,瞧着心里直让人发麻。
一连送了好几户人家,不管是豪门富户还是一般平头百姓家,接信的均是男子,不见一个女子。
玉璴心里直犯嘀咕,这里不是重女轻男吗,怎么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个影子也没有?
郑友德欲言又止的原因该不会是这个吧。
忙了整整一天,总算将一大袋子信送完了,抬头一看已经是金乌挂稍。
玉璴回到郑友德家,晚饭早已备好。
郑友德还在忙着写信。他从漠南带来的一个老仆侍候玉璴吃了晚饭后,晚上她又接着送信。
夜间可以飞,比白天送信速度快了许多,也轻松许多。仔细算算还真能日送千封。
郑友德喜不自胜,乘机大献殷勤。
玉璴本来想问他让自己办成男子,是不是因为厚芝国不让女子出门。见他那副嘴脸,就把这问题就着馒头吃了,只不理他。
送了几日信,玉璴对厚芝国的怪象已经见怪不怪。
郑友德整日忙着写信,玉璴整日忙着送信,二人竟没时间说上几句话。
这日,玉璴送了半袋信,准备前往下一家客户刘大户家。
从路口一转角,却见集市中央大路当路搭起一座挂满红绸的秀台。
秀台襟飘带舞,气派非常,很显然不是寻常人家。
也不知是哪家高官厚爵在给小姐搭秀台选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