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璴被晾在竹床上,浑身不能动弹,只得静静躺在床上数窗外的竹叶。窗外徐徐清风拂来,阵阵凉意擦身而过,给她抹了一层鸡皮疙瘩爽身。
被那四位奇异女子的八只凤爪胡乱套上的衣服,碎纱布一般缠在身上。纤纤柳腰若隐若现,露出一截修长的玉腿。白纱长裙,半遮半掩,如笼着一尊白玉雕塑的仙子,娇美无仑。
她自己并不大在意自己的相貌是美是丑。自小都是生活在玉璃的阴影下,总觉得自己的相貌处处不如人,对穿着打扮并无太多要求。其实在外人看来她现在已经出落的青春逼人,群芳暗然。
郑友德一口一个美人,玉璴只当那货是没正经惯了,而且在厚芝国那个遍地虬髯女汉子的奇葩国度,恐怕见一只稍有雌性气儿的母猴子也会让他心生乱颤,大呼美人。
躺了许久,目力范围之内的竹叶子都来来回回,反过来倒过去数了好几遍了,仍然不见有人来。
其实一动不动躺着,比起身活动还累人。身体虽然冷,谁让大脑不转了呢?她的大脑在身体的麻木不仁下,勉强运转了几棵彩竹上的花花绿绿的竹叶数量,渐渐放慢,停转,困意又袭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身体渐渐变暖和,感觉也舒服了许多。不知睡了多久,玉璴忽然醒了。
她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地上兀立着五个人。
立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白衣年轻男子。男子身后站着那四位颤巍巍,看上去行将就木的老婆婆,还有一位棕黄衣的小后生隐在最后。
白衣男子青丝扶腰,墨眉扫鬓,眼神清冷若寒潭,薄唇微微缺乏血色,有些泛黄,轻轻抿着,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那四位婆婆衣着与白天的四位年轻女子一般无二,容貌却大相径庭。四个人都是皱皮姜脸,白发苍苍,俨然八旬老妪,然而眼睛却精明地泛着光。
玉璴大惊,这,这是又遇上妖怪了吗?
四个婆婆见她醒了,先耸动了下老干姜一样的皮容。
只听黄衣婆婆道:“诶,小女娃醒了,你不相信可以亲自问她。”
“嗯嗯,我们都听到了。”其他三个婆婆也连声附和。
白衣男子抿着嘴看着玉璴,玉璴只感觉身体由内而外被他冰冷的眼神冻了个激灵,浑身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天下怎么还有这么气质冰清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终于开口,声音也如人一般,很清冷:“你不愿拜我为师?”
这个人肯定就是她们口中那个狂然子了,玉璴暗忖。我不愿拜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亲自赶来问一遍?这个人也是闲的。
她不能动弹,只好垂下眼皮,如实答道:“不错。”
狂然子寒目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诧异:“为什么?我若是偏要收你为徒呢?”
玉璴有些不耐烦,身体不能动,只能侧着头,用眼神来代表态度:“您就是偏要收我为徒,我也不能拜你为师。我有要紧事要办,怎么能留在这儿学艺?承蒙四位姐呃,婆婆相救,在下感激不尽。救命之恩定当倾命想报。但是也得等我办完事回来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