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璴此时的装扮是头戴貂绒镶边的将军帽,一身戎装,外罩一件雪貂大氅,精干简练。
她自认为自从在雌性氛围本身就不那么浓厚的厚芝国里实习做男人,做的时间也不短,并且做得也还得心应手,言行举止已经很有男人的样子了。
尤其在草原神狼族和一帮糙汉待在一起久了,她经常把自己是女人这回事给忘了,讲话也通常是高声大气。
她被鸿昊巴都选为先锋营的将军以后,生活起居都有独立的场所,平时和先锋营将士保持着公事公办的距离,举手投足也分外注意,唯恐露出破绽。她觉得自己装男人装得也算天衣无缝,连毛豆、五狼、鸿昊巴都和鸿昊沁这些近距离接触过的人也没看出来她是女人,更别说那些只在操练场上远远观望的先锋营将士了。大家顶多认为她是个有些娘娘腔的死断袖罢了。
眼前这个刚刚才近距离接触没多久的半生不熟的男人没有理由发现自己是个女人啊。
他应该也不会做出在先锋营偷窥自己的日常生活这种事那么离谱。那么在他眼里自己此刻应该就是个男人。而他对一个男人如此暧昧体贴,恐怕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又是一个死断袖。
当然第一个死断袖是她自己。这是她当着五百多位神狼猛汉亲口承认的。虽然当时是形势所逼,迫于无奈,但听到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嘶,她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难道,竟然是自己无意中给了这个本身喜好特殊的男人以希望,让他误认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所以才明里暗里的拿话试探?
玉璴突然脚步一僵,停下来呆呆望着蜡黄脸的后脑勺。
毛豆奇怪:“哥哥怎么不走了?”
蜡黄脸微微侧了下头,似乎颇感无奈地斜晲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稍稍用力扽了一下,继续向前走。
玉璴一路茫然,任由蜡黄脸牵着走,脑袋里野马脱缰,被蜡黄脸刚才说话的语气抽得驰骋了几万里。此时被蜡黄脸一扽,才勒马回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困境中来。
走过的冰道忽明忽暗,有的冰道有夜明珠照亮,有的没有。期间时不时会有冰壁突然旋转,将他们逼到另一个冰道里。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每一条冰道都像刚才走过的一样,但是细看又都仿佛是一条崭新的冰道。
走着走着,玉璴忽然感觉到毛豆的手心直冒汗。她回头看了看毛豆,见他眉毛鼻子拧到一处,表情很是为难,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她慌忙甩开蜡黄脸的手,双手抓住毛豆的肩膀急切地问他:“毛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毛豆小脸涨得通红:“哥哥,我,我尿急。”
“哦哦,”玉璴长长吁了口气,脸上不由得一红,有些囧。她忘了人有三急,毛豆是个小孩子,更容易内急。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五步之外有一个拐角,便指着那个转角处对毛豆道:“你上那边去,快去快回,我们在这等你。”
“不行!”蜡黄脸一把拉住毛豆果断否决:“就在这里背过身去现在不能分开!”他的语气十分严肃,不容置疑。
玉璴瞪大眼睛:“不可以!”她脸憋得像个熟透的西瓜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