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被时间抹去的,皆如尘土。
用无尽枯骨铺盖的咒土上只有亡魂在叫喊。
血腥沙漠成名已久,传说在兽渊世界诞生之初就发生了一场与天外邪魔的征战,而这里就是战场。那一战让血色千年不消,偶尔会有后来者来这里悼念。
此时在沙漠之中的一个小丘上,一个身穿机械铠甲的魁梧汉子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起风了,风卷起沙粒阻碍人的视线,空气中也夹杂着腥味。
这腥味变的更重了让人作呕,黑色的猎食者突兀出现已经到达了男子的尽前,闪着寒光的利爪直刺面门。
下一刻血液飞溅,男子无碍。一只兽爪被整齐的削断,被平切成两段的还有猎食者的身躯。
阴影将男子遮盖,那是因为一座机甲出现在他的身后,那机甲比人稍稍高出一线,它的体内是一名死侍。
机甲一片赤红,狂猛霸气如同燃烧的火焰,手握的长刀之上尚有血迹,猎食者就是被他所猎杀。
男子没有理会身后出现的死侍,他目光充满了怜悯看着前方朗声说道:“兽渊世界以御兽为主,但是啊,血肉之躯岂能抵挡钢铁长刀所向,投降吧,我不想看到又一座世界的毁灭”
“投降?如你一般吗?”风沙卷过,一位女子出现在男子不远处,她抬头看着沙丘上的男子眼神中同样带着怜悯,她说:“你的世界终日在与机械打交道,凡事都借助工具,你们害怕自己受伤已经没有了热血和无畏,你的世界被征服在情理之中”
“何必如此执着?”男子眼中的怜悯更浓郁了,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悲伤,他劝说道:“你们真的不必如此,不必这样的,我们的世界都只是一群愚昧无知的人类所想象出来的,包括我们都只是一段故事,我们的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谈资,我们所有的悲剧都是让他们娱乐的源泉,我想不明白,为何你们不愿跟随着我们讨伐那片愚昧的土地?”
男子继续劝说道:“我们有同伴,有战友,志同道合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组成了无敌的讨伐大军,我们的胜利近在眼前,我们到最后都会掌握自己的命运自己的世界,再也不会有悲剧发生了,你为何不愿?你要知道这次是我们最后的通碟了!”男子声音中有说不尽的恨意和对这女子无尽的惋惜,他知道这女子不会被他劝说,他又要见证一座世界的灭亡了,他很伤心,因为没有谁能抵挡灾劫的降临。
“你所说的仇恨或许都是真的,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看到。人生当然会充满着悲剧,否则人生又有何意义?我们常年与兽为伴,还保存着热血与狂野。臣服?那是什么东西?”女子言语中充满了不屑。
接着她话音一转变得冰寒刺骨:“更何况我们这千年来的悲剧都是谁造成的?是你们发动的战争,你说的愚昧之地我从没看到过,但是现在你就站在我面前,你的军团还在我们的世界上屠杀我的同胞,你以为造成我们悲剧的是谁啊!”
随着女子质问声落下的同时,她的攻击也就此展开了。
碧绿色的纹路从她的双眼扩散瞬间蔓延到全身。
“我们就算灭亡也不会选择臣服,你永远也不会懂!”女子右手五指张开在地面轻轻一印,一道绿色的阵法从她的手心旋转展开,阵法越来越大直到让人眺望。
“大地食尘的黄沙暴君!你们竟然联手了!”男子脸色凝重,他知道这只兽中帝王有多恐怖。
沙漠在一瞬间暴动了起来,迎来了它的主宰者,愤怒的怒吼声响彻天际仿佛在宣告在这里是它的主权。
“你以为这就够了吗?”女子怒喝,又是两道手印打出。
“云舒之翼的天空皇帝!”
“风暴救赎的海洋领主!”
女子每打出一道手印便呼唤一声伟大存在的真名,三只伴随世界而生的兽中帝王是她最后的希望,没有人可以降伏它们,她与它们只是暂时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是她们这个世界最后的抵抗了。
但仅仅这些是不够的,至少男子是这么认为的,他见证过真正的恐怖,那是一个被称为“灾劫”的男子,那位强大的存在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最后通碟。
阴影遮蔽了太阳,那是巨兽的帝王在显形而出。
男子遗憾的谈了一口气,他的左臂抬起右手在上面简单操作了一下,一段信号发出了。
与此同时男子身后的死侍也进行了行动,他手掌在空中一按,机甲运作一个空间传送门出现了,那男子像是在看了这世界最后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传送门里没有一丝犹豫。
在他看来这所世界的命运已经注定了,蛮力始终是蛮力,血肉之躯抵挡不了由科技打造而成的钢铁长刀。
也正如男子所想的那样,在他离开兽渊世界后停留在了这座小世界的上方,他看到了那个被称为“灾劫”的男子对着兽渊世界轻轻的抓去。
兽渊世界就像一颗网球般被那男子握在手里,如同火焰般的机械铠甲包裹着他的身躯,下一刻他的手掌真的有火焰诞生,然后他手中的兽渊世界就此化作劫灰。
毁灭一个世界真的太简单了,至少对于“灾劫”来说很简单。
但是对兽渊世界的生灵来说,这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他们都在同一时刻看到了天空的破碎,包括那三只兽中帝王也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狠狠镇压在地上,数不清的生命在这场浩劫中死亡,然后幸存的生命在哀嚎,但是他们还来不及庆幸就迎来了更大的浩劫。
火焰燃起将大地烧成灰烬,这座世界所有的反抗就这样结束了,兽渊世界正式变成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