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骂人,人不回,人就如听不见一般走远了。
“”
绝道人算是走远了,姚白的指甲扎在肉里,活生生的从掌心扎出几道子红印子。
“这吃霸王餐,自从客栈开门来还是第一次哈”
姚白便递过手帕去,钱打铁手稍有些颤抖的朝着手帕伸了过去。
“哈”
指尖轻触到柔软的手帕边,钱打铁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止不住的抖着。
他笑出了声,的声音,好像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得到才对。
“把头上的汗擦擦吧,这气虽清爽,可是到了半夜到底是凉了些,别染了寒病。”
“我出汗了吗?”
手里紧捏着手帕,钱打铁一字一顿的问道。
“自己擦擦便知道了。”
“你刚才,笑什么?”
狠狠的在额头上抹了下,帕子就湿了一块,钱打铁盯着帕子上那一块水渍,半晌没有出话来。
他呆着,姚白也就先不理他了,她走进柜台去,有心无意的翻着账本。
“也没笑什么。”
钱打铁来了话。
“笑自己,无眼不识泰山笑自己,胆吓出了冷汗?”那最后一个“汗”字的好像在问自己一样。
“害怕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还怕蛇呢。”
笔头吸满了浑厚的墨汁,却一不心滴落到账本暗黄色的牛皮纸封面上。
“毕竟是绝道人,这名号出去怕是比锦衣卫或者东厂番子还要令人怕上一点。”
“是啊见笑者绝,见悲者绝,见喜者绝,见怒者绝惹到他绝道饶人,死的死,命大跑聊也残了,这么才得了个绝的名号。”
“他妈的怎么就没认出这么个煞神”
几乎是将他黝黑色的脸完完全全的搓了一顿,手帕像是掉到了泥潭子里过一样。
“别给我了,你该洗洗澡了。”
姚白嫌弃的瞪了钱打铁一眼。
“甭瞪我,掌柜的,你这回麻烦事怕是也不少了。”
“我能有什么麻烦事,你别没事就来编排我。”姚白头都没抬。
“掌柜的,这吃霸王餐的,有一回就有第二回,今这绝道人来了,吃了你一顿霸王餐,那指不定哪再来个叶鱼叶前辈,又吃了你一顿霸王餐,你不在店里的时候再来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那你是个干嘛的?”
“呦,掌柜的,老钱我就是个书的,靠嘴吃饭。”
钱打铁着,拍了一下嘴。
“又没个几下子,对付对付毛贼好行,这叶前辈这种级别的人基本上动动手指就能弄死我。”
“我死了没事,主要是这吃霸王餐的人一多了啊,掌柜的您呐就挣不到钱了”
“那这好办,你去把绝道人欠下来的饭钱给要回来吧。”
“得了吧,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个瘟神,我还要凑到他脸上去?”
钱打铁不只是脸上,心里一百个不情愿。
“你连无惧剑都敢接,要点饭钱又算个啥?”
“”
钱打铁好像想起来什么事一般,悄没声的:
“我,根本没碰到过无惧剑。”
钱打铁死死的盯着姚白的双眼:
“还有白,他也没碰到过剑。”
“倒是掌柜的你,明知道那是无惧剑,还敢一手挡过去。”
“这事怕是掌柜的你的麻烦啊”
姚白一个字不落的听完了,直接避开钱打铁的双眼,依旧在账本上写写画画。
“是啊,大麻烦。”
“掌柜的,你不怕这绝道人回来找你啊?”
“不怕,就是觉得有些后悔。”
姚白微笑着,对着钱打铁道。
“后悔替我挡了剑?”
“后悔怎么救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罢了,毛笔一扔,姚白施施然的就想上楼去了。
“掌柜的你这话的可够伤饶了哎!楼上客房都满了!”
“满了?”
姚白倚着楼梯。
“即姑娘下山来了,直接把字号五个房子都订满了。”
“即墨姑娘?她下山来了?”
“当然了,不然是哪个即姑娘啊?”
姚白闻言,倒是笑了笑:
“她们镇海峰什么时候出手这么大方了?五间字号,五两银子”
笑也是笑过了,姚白上了楼,穿过了扇门便没了身影。
钱打铁缩缩着手,从柜台下面拿出他装瓜子的坛子,顺便瞄了一眼墨迹还没干的账本。
“这后院的桃树让你画的够丑了。”
看着账本上七扭八歪的线条,钱打铁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钱!人呢!咋不接着书了!这不刚才还品鉴江湖剑客呢吗!”
灰袍汉子扯着嗓子喊道,喊得钱打铁一个瓜子仁刚嗑出来便掉到霖上。
钱打铁连忙拾起瓜子仁,就吹了吹便一口吃了下去。
“咦?刚才那位公子呢?”
那位出手阔绰的公子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只剩几个空下来的凳子。
“那位公子和他的几个护卫都走了。老钱,我,那位公子可绝不是平常人,身上的布料好着呢!还有他身边的几个护卫,个顶个的都是好手,身上的煞气吓得的手都抖”
灰袍汉子道。
罢了,钱打铁将装瓜子的罐子放到他书的桌子上,对着灰袍汉子笑嘻嘻的道:
“我,刘大人,您老好歹也是个锦衣卫百户,怎么着来我们这个地方听我这个俗人瞎呢?”
“老钱,瞧瞧你,你这话的,我锦衣卫百户又怎么了?锦衣卫不是人啊?”
“没有草民没那个意思”
钱打铁声的辩解。
“老钱,你是不知道,揪着酒盐县锦衣百户的位子,我是特地找我顶头千户大人讨来的!花了我足足二百两纹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