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童童又哭着出现在传达室门口。
我赶紧把她拽进值班室:“童童,哭什么呢?”
她哭着伸出小手:“陈爷爷,我痛,我妈妈又用针扎我。”
我带上老花镜一看,怒火顿时升了起来童童的食指上,指甲缝里只露出一个最小号的针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女人疯了,一准疯了!我拿出针线盒,摸出最细的棉线穿过针鼻,打了个短结,一咬牙提着线使劲把针拔了出来。
孩子痛哭了起来,我的心跟刀绞似的,也跟着想掉眼泪。
我拽起童童的手:“走,童童,不上学了,跟我找你妈算账去。”
童童惊恐地往后退:“我不去,我不敢去,那不是我妈妈,她,她是个妖怪。”
童童哭着说:“她每天半夜起来,用针扎完自己就扎我,边扎边骂我爸,说他带给她那么多伤痛,报复不了他,就要我记住,爸爸是怎么伤害她的。她就拿针扎我,边扎边问我记住没有,记住没有。”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童童妈关门的手,手上扎的跟牛毛似的针。
我把穿了线的针线头剪短,递给童童:“童童你现在还去上学,要是你妈发现你手上的针没了,你就说自己拔了,知道不?”
童童把针别在书包上,抽泣了说:“可我不敢回去啊!晚上她又要扎我。”
我低声对童童说:“陈爷爷晚上一定去救你,你放心,我会劝你妈妈不再扎你骂你的。”
童童伸出小指头:“那爷爷你和我拉勾。”
拉完勾,童童背起书包高兴地蹦跳着去上学了,我到看不见童童的时候,拿起了电话。
天又黑了,今天夜里要去童童家的,不再是我一个人。
五
整个上半夜,我都注视着楼,终于在午夜三点的时候,406的灯亮了起来,我捅捅睡在我床上的一胖一瘦两位片警:“二位,起床吧,灯亮了。”
两个人看了看406的灯光,一下子来了精神:“老陈,原来你说的还真有这回事。”
我无语了,掏出电筒:“我们走吧。”
他们跟在我电筒光的后面,一行人走在寂静的夜间小区里,身后两人不停地嘀咕:“别说,你这小区夜里挺静,有点疹人。”
到了栋门口,突然四楼传来一声尖叫,两警察对望一眼,脸色认真起来,迅速向楼上冲去,我紧紧跟在后面。
刚到四楼口我就看见406的门掩着没关好,于是一把拽住了两个片警,做了个嘘的表情,三人轻手轻脚地摸过去趴在门缝上看。
深夜里,淡淡的灯光从门缝透出,三个黑影悄悄地趴着窥视着室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