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行动针对地上的陌生男子展开了。
这里的动静不小,办公大楼警卫岗哨那边过来了好几个人,协助廖耳把人摁住。
竹林中,谢余欢获救,很快就送往医务室检查去了。
收尾很顺利,只是最后到钱七贯这里出了点意外。
那男子被抓时,心中不忿,趁着警卫们交接时猛力突破挟制,挥拳头打了她一下。
廖耳站得远,跑过去拉了一把,却是有点晚。
拳头打在了头部,避开了要害太阳穴,她虽然没昏过去,但脸色立即变得很差。
这一击却给钱七贯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她前世是被枪击的,子弹穿梭时残留的灼痛烙在记忆里,没想起来还好,一旦想起就痛苦异常。
重生回来的这些天白天还能忍受,晚上却格外难熬。因为经常做噩梦,吓醒来后就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很多事压在心里,越想越睡不着。
也就近段时日,盲山部有了新的转变,精神状况才跟着有了一丝好转。
可是现在,这一拳又把她打回了原点。
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不断轮回,耳边全是枪响,她陷在梦里无法脱身。
所以廖耳背着她跑到医务室,她不知道;苗四妹跟她说话,她也不知道;医生给她做检查,她还是不知道。
瞧着人还睁着眼,呼吸也还好,保持着基本的理智,但就是对外界的感知断绝了,只顾着流眼泪和发抖。
试了几种方法,人依旧没多大反应,医生有些为难:“脑震荡的可能性比较大,更多的还是心理原因。估计是头部的重击唤醒了某些非常不好的记忆,这需要她自己克服,别人帮不了的。”
临出门时想起来什么,又转身叮嘱了一句:“留个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多跟她说说话,有助于恢复意识。”
医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房间里剩下三个人:苗四妹、张望梅,还有廖耳。
苗四妹瞅瞅张望梅:“梅子,你去陪着欢欢吧,她醒来肯定会害怕,钱钱这里有我呢。”
张望梅想了想:“也好,钱钱醒了就跟我说啊,我走了。”
苗四妹摆摆手:“快去!”
张望梅忧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
苗四妹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廖耳:“教官,谢谢您……”
廖耳站在窗前,寒噤噤的眼神盯过来,又望望房门。
“呃……”苗四妹有点不敢相信,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她拿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房门:“?”
廖耳默默不语,继续盯人。
苗四妹:“……”
虽然还想垂死挣扎一下,但教官的眼神太吓人。
钱钱,对不起了!她在心里默默祷告一番,果断开门跑掉了。
房间里,廖耳拉开椅子坐在病床前,给钱七贯擦了擦眼泪。
心里莫名的不爽:钱钱是什么鬼?!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
等到房间里真的只剩下自己了,他才觉得尴尬,发现这种做法并不合适。他也不明白刚刚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听到说亲近的人留下来,脑子就一热,竟然把别人都弄走了。
真不会哄人。以前就哄过钱七贯,而且只会一招——买奶粉。
那现在要说点什么好呢?
廖耳搓了搓脸,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还活着时,给他“叫魂”的情景。
于是他学着母亲的样子,轻轻拍打着床沿,一边拍一边喊:
“钱七贯,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