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人要活在当下的潇洒肆意,挂下电话江雨就忙不迭地将喻文州下达的通牒扔到脑后,她寻思着回去一定得再多吃几口黑椒牛柳,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嘴角微挑的弧度自扬起便未落下过,江雨此刻心情更是与出包间时截然相反,洋溢着一派轻松愉悦。
她心中庆幸,好在喻文州没有生气,否则就凭自己这寥寥无几、平庸稀松的色相,想要哄好对方,着实有些难度!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他没有生气,担忧也总归是有的。要不要买份礼物回去哄哄他为自己操的心,顺便讨个好,看有没有可能把自己即将面临的清淡饮食计划服刑时长缩短些?!
江雨一面溜着墙边往回走,一面谨慎评估可行性,低垂的视线只辐射到身前一米左右的扇形区域。于是,当前方可视区域边缘处出现了双白色鞋尖时,可供她做出反应的距离仅剩一步之遥。
活跃的大脑瞬间发出神经信号,顺着既定路线蜿蜒而下地试图扭转局面,但可惜的是,反射弧并未能抢在两具肉体产生碰撞前完成连接,江雨向前迈步的惯性动作仍旧进行着。
没有时间为此表示遗憾,江雨只得无奈地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撞上去的那一霎那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刺耳的尖锐惊呼。她心中唯一能够期盼着的,就是对方的体型不要太过壮硕。
“小心!”
头顶洒落的男声里透出急切,反观江雨在身体后倾的危险境况下仍能平稳声带淡定地道歉说着:“对不起!”
如此反应,堪称是临危不惧。
然而江雨忽然想起了自己脚上穿着的鞋,小羊皮柔软舒适,做工精细,价格动人,但那细长的鞋跟显然无法担负起突如其来的沉重压力,以及陡然急转的别扭角度。
“咔嗒”
轻微急促的一个声响,身体后仰的角度愈发不可控制,江雨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摔个屁股墩的惨烈。她顾不上去细细品味折了一只不菲鞋跟的心痛,忐忑地担忧着自己是否会因此而崴了脚。
一只胳膊倏地被拽着往反方向拉扯,转眼间身体的走势调转,后倾改成了前扑,站稳后的两人齐齐地长出一口气。
狼狈着地的危机解除,可喜可贺!
只是眼下这两人手臂环背,双手拢腰,俨然是抱了个满怀的姿势,看在知情人眼中是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而站在路人视角则是如胶似漆的柔情缠绵,多少还是点不合时宜的尴尬!
江雨赶忙把埋在人家胸口的脑袋仰起,同时将搭在对方腰间的双手撤离,指尖不经意间擦过那人衣衫下隐隐绰绰的紧致腹肌。
这样的身高手感似曾相识啊!
“没事吧?”
没能第一时间通过声音辨别出来人,江雨把这归咎于周泽楷对语言运用太过精简,不好捕捉其语言特点。
“没事,没事!不愧是周队,反应跟手速都很nie!”江雨微笑着,想要借用中英文混杂的夸赞缓和气氛,脚下踩着仅剩的一只细高跟后退一步,眼神瞟向周泽楷环着自己右侧肩膀的那只手。
周泽楷的目光随着江雨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上,顿时像被火燎到似的松了开来,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周队,你抢我台词啊!是我低头走路不看道,撞了人,还好周队反应迅捷拉我一把,免除了我与地板亲密接触的窘迫。这样看来,对不起这仨字无论如何也该由我来说吧!”江雨调侃着对方,明确着自身过错。
听到江雨把责任一股脑地归咎到自己身上,周泽楷不由得出声反驳道:“我也有错!”如果他能提前出声示警江雨,又或者是及时让路躲开,这样的惊险都不会发生。
江雨歪着身体往墙上一靠,缓和了些金鸡独立下的摇摇欲坠,一双手比划出个叉号,说道:“好啦!鉴于双方无人员伤亡,本次事故的责任认定就到此为止!”
周泽楷轻笑了下,点头认可了江雨为这场事故所作出的,一本正经的收尾陈词。
江雨大约目测了下此处与包间的距离,十米有余,洗手间更是在二十米开外。于是,她猜测道:“周队是出来透气的吗?”
周泽楷先是摇头,随后又有些为难地点头,弄得江雨是一头雾水。这摇头点头的间隔前后不过三秒钟,江雨可实在没那个本事摸清周泽楷瞬息万变的心路历程。
“喻队生气了?”周泽楷问道。
江雨被这突兀的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慢半拍地在心里重播了遍对方的问话,这才开口回答:“他说他没生气。”
听到如此回答,这下轮到周泽楷转不过弯来了,他下意识的尾音上挑着“啊”了一声,多半是在表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