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这么多年都经历过什么？”迟步雪看着瘟医，亦或是迟天啸，声音沙哑，喊得声嘶力竭。

“我亲手埋葬了养我那么多年的师傅，背着仅有的行李四处漂泊，我想过找到我的父母，我为了找你们走遍了天下，可你们呢？我被人围攻的时候你们不在，我被人下药的时候你们也不在，我病发快要死的时候你们还不在！现在我一切安全了，找到自己的归宿了，你又蹿出来打乱我的生活？为什么？”

迟步雪的话越说越快，几乎没有停顿，将自己埋在心里最深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在乎我？这就是你在乎的方式？我宁愿和父母浪迹天涯，每天为了吃喝用度愁眉苦脸，也不愿意自己飞黄腾达，却只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瘟医抬头看了迟步雪一眼，却发现原本已经恢复了很好的迟步雪脸色涨红，又有身心崩溃的危险，赶忙出声。

“步雪，你冷静点，你的身体支撑不住的。”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迟步雪惨笑：“早知道，我还不如病死在天山，好歹有个完美的归宿。”

“你现在也可以有，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大人？”迟步雪笑着摇摇头：“算了吧，我宁愿和殷离，和天山众人一起死在圣君手下。”

“孩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怨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瘟医声音有些苦涩：“你的病痊愈之前我都会留在这里，等你痊愈之后我立刻离开，绝对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再好不过。”迟步雪哼了一声，起身走向屋里。

瘟医一直坐在迟步雪的门口，看着天上渐渐升起的月亮，神情有些恍惚。

“喂！”一道黑影飞速射向瘟医，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却是一个普通的烟袋。

老头躺在不远处的树上，手里惦着另外一个烟袋，老神在在的晃着腿。

“心情不好就抽两口，多少能缓解一下。”

瘟医苦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最后来找我的竟然是一万年前的死敌。”

“哼。”老头冷哼一声：“现在出了屏障，我一样会把你送回坟墓里，但在这里不行。”

“我理解。”瘟医点燃烟袋，只抽了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真辣。”

“辣就对了，让你长长记性。”老头还是冷哼。

两个活了上万年的老人一个躺在树上，一个坐在墙根下，相对无言，抽着同样的烟丝，时不时夹杂着瘟医的咳嗽声。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挽回步雪啊”一袋烟抽完，瘟医靠在墙上，低声长叹。

“我不知道，我老头子一辈子没有子嗣，不懂这些。”老头摇摇头，继续抽着手上的烟袋。

两人相对无言，一直坐到天亮，雪莹带着迟步雪出去散步，瘟医这才恢复了一些活力，继续为迟步雪赶制药物。

萧灵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圣君赶上一脚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