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桐笑眯眯道:“我们是来看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现在看你很好,又有人照顾,自然是不用担心了。”
周牧云听出了他话里的嘲弄之意,不由心情烦躁,“你们就是这样看我的吗?”
裴桐做出惊奇的样子道:“那还要怎么样?难道要买些补品不成?”
周牧云刚要说话,音娘在旁笑道:“牧云,你要是觉得闷,妾身弹琴给你听。”
说着放下了碗,走到一旁的桌旁,那桌子上摆着一架古琴,音娘坐定桌前,轻舒玉笋,款弄冰弦,只拨得两三声又停下道:“牧云,昨夜你那支箫曲吹得真好,今天我们再和一曲吧。”
流光顿时站住了,原来音娘就是昨夜在秋千上弹琴的女子!她急忙转身,想对周牧云说音娘琴音听不得,却听到音娘已经再次拨动琴弦,这次的曲子却是幽然清澈,皎然月洁,如三伏天里吹来的习习凉风,说不出的熨帖舒服。
周牧云转头望向她似有些意外:“你还记得这支曲子?”
音娘凝眸望向他道:“怎么会忘?”她的目光胜水,含情脉脉,叫人无不心动。
周牧云转过头,音娘又笑:“难道你忘了?”
周牧云没答话,音娘喟然轻叹:“看来是你忘了,罢了,忘了也好,只让妾身一人伤心就好。”她一边说一边拨动琴弦,琴声幽幽,似女子的哀叹。
周牧云垂眸,片刻后单手取箫,贴到唇畔,轻轻吹奏。虽是一只手,他的箫声却丝毫不损,只是听上去也颇有些幽怨之感,让人心生悲凉。
一箫一琴和鸣而奏,默契非常,似乎练习过无数次,毫无破绽。琴声潺潺,箫声悠悠,听得流光不由潸然泪下。应安安唬得一跳,连忙问流光道:“你怎么了?”
流光摇摇头,对她挤出一抹浅笑,逃也似地离开了周牧云的房间。黑毛紧随其后,奔了出去。
裴桐站起身来极突兀地拍了拍手,打断了两人的琴曲,对两人道:“两位果真技艺高超,琴声动人,堪称天造地设地一对,不打扰两位叙旧,我去陪帮主了。”
周牧云一怔,放下了玉箫,顿了顿对裴桐道:“你管着她些。”
裴桐却看着他道:“她哪里做的不好吗?她从来不会做混蛋事,我管她做什么?”
周牧云不想和裴桐争辩,只嘱咐道:“保护好她。”
裴桐笑意更深:“她不用我保护,她可以保护任何人,所以她才是流光。”说完迈开大步走了出去,应安安跟在他身后亦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音娘对他一笑道:“是不是我不好?”
周牧云叹了口气道:“你何必如此?”
音娘走到他身旁,凝望着他的双眸道:“你忘了?你是我音娘看中的男人,我绝不容许任何女人染指,哪怕是个孩子也不行。”
周牧云更恼:“她和我之间没什么。”
音娘的嘴角凝着一朵笑,“没什么?没什么你看她的眼神会是那样的?她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那不是一个徒弟对师父该有的眼神,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爱慕的眼神,我绝不会看错。”
周牧云望着她平静地说道:“你在这里待得太久,看什么都和男女之情有关,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感情,绝非只有男女之间一种。我欣赏她,但是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是吗?那是什么呢?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男女之间的情感,还有什么其他的吗?你不要自我欺骗了,你说过这世上最坚定的和最不坚定的都是男女之情,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你和我之间还有没有这份最坚定和最不坚定的感情?”音娘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
周牧云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笑了起来:“你说什么?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