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曼隶属于切尔卡瑟，在南布格河上游支流乌曼河畔，人口大约十五万，这里曾因作为一个杰出的防御堡垒抗拒鞑靼袭击和哥萨克团驻扎在此而闻名，现在则因犹太人的岁首节。

天色渐暗，一辆波罗乃兹牌汽车缓缓出现在乌曼南边的50号公路上。这辆车车速很慢，以至于这一路上有无数辆汽车从身边飞驰而过，但几乎每个经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回头看上一眼，毕竟这种老爷车实在太少了，能上路的更是少之又少。

坐在后排的李宗成仰头躺在座椅上。“回头率这么高，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陈灏随着收音机哼着小曲，完全无视周围不断袭来的目光和李宗成的埋怨。猛然看起来这样做考虑是有些欠周道，太过引人注目增加发现几率，然事实却证明这一路平安无事。

“进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达娃揉揉有些发困的眼睛，打着哈欠问道。

陈灏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找个地方先睡上一觉。”

这一路上为了躲避伊万诺维奇，三人不得不饶了一个大圈，在白采尔科维调头向西，经切尔继切夫、文尼察绕至乌曼南边。这么一绕路，再加上躲避伊万诺维奇，原本一天的行程变成了三天。整整三天，陈灏都没敢闭眼睛。

“前面是不是有检查站。”达娃突然坐直身体。

在进入乌曼的必经之路上，众多车辆排成长队，正在缓慢向前的挪移着。

陈灏将车停在路边，观察了片刻，刚想调头另找其他路。突然迎面车道来了一辆黑色轿车，这辆车车速很慢，且顶部装有类似摄像头的东西。见此情景，急忙开车驶入车流内。

“那是什么？”达娃轻柔着脸，低声问道。

“应该是伊万诺维奇的人。”陈灏枕头正对着那辆车，懒洋洋地回答道。“在拍车牌。”

“那你还……”

“别怕，现在这张脸你敢认吗？”

达娃低头看看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离开游戏后，三人就在曼朱斯基的帮助下，去了法斯提夫休整。为了确保三人能安全抵达乌曼，陈灏亲自动手为三人化妆，利用面团、胶水以及平时经常接触的一些东西，轻而易举就改变了原有的容貌，而且大部分地方摸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在达娃和李宗成看来，这不是化妆而是易容，让人不可思议。

比如陈灏，原本黑头发、黑眼睛、身材刚刚好的黄种人，现在变成了蓝眼睛、黄头发、皮肤白嫩的斯拉夫人，身上气味也被浓厚的檀香味所覆盖，

那辆车从三人面前缓缓经过，并继续向后方驶去。

见黑车离开，达娃坐直身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陈灏惊讶道。“去哪里？”

“前面有检查站！”达娃强调道。

“我知道，可进城就必须经过检查站。”

“之前你不是说，可以通过南布格河和铁路进去吗？”

“看着形势，伊万诺维奇是下了血本。既然我们能想到利用南布格河和铁路，他肯定也能想到，并且会将其作为重点。现在去，等于送死。再说，此刻离开很快会被他们发现。”

达娃一时之间没明白陈灏再说什么，微微一愣。“为什么？”

“刚才那辆车是在拍照，如果有车中途离开，或者中途加入，都会遭到特别关注。”

达娃停了半天，咬牙切齿道：“够狠！可这不像他平时做事的风格，况且……”

“况且我们没有完成游戏，按理说他应该占理对吗？老大，您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们从未答应参与类似游戏，何况我们是在杀他的……”

达娃再次愣住，过了良久才点点头。陈灏说的是，杀手不需要征求目标的意见。

“这里可是大本营……”

“可也是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乌曼内有三个城堡，其中一个是当年哥萨克团驻扎时修建的。原本是一个不收门票的景点，两年前被一个神秘商人买下后，就以整修为借口，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我怀疑，这件事跟伊万诺维奇有关系，且他就住在这里。”

欧洲什么都不多，就是这类古城堡多如牛毛，谁让工业革命之前，欧洲还处于半奴隶半封建社会，国家从上到下只有两层机构，只有国王和封建领主，颇像现在推行的扁平化管理。这些封建领主都会花费上百年修建城堡，用来抵抗侵扰。中世纪那些所谓的城镇，就是有些城堡相隔太近，再加上地理位置重要、交通便利，使得领主收益大增，才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非洲是城堡，这里还是城堡，真是令人头疼。”达娃捂着头一脸难受道。

“谁让他们喜欢呢？在中国，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家族一旦大到一定程度，都会修建庄园。”陈灏笑着说道。“若非国家规定修建城墙属于叛乱，只怕也会修成城堡。”

两个人说着说着，检查站渐渐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