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瑾自己,应该也隐约感觉到了,他不再像往常一样兴致勃勃的去接苏暮夜的话。
“……近期我可能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他说,“这边的案件也已经结束了,你还是早点回锡林去吧,你的工作也很忙。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请你帮我回老家桐城看看爸妈,虽然我知道宋幽是个很会编故事的人,他靠吹牛就能让他们深信不疑。但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自己完全不清楚,我的父母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苏暮夜沉默地点了点头。
……宋瑾的老家,他迟早会去的,但他的目的,不是这对已经仅仅只活在宋瑾记忆里的父母。
有关宋幽和宋教授的情况还有很多疑点,他们都曾经在桐城生活过很多年,那边也许还有熟人会知道些什么。
“还有,”宋瑾又说,“有关那份孤儿院的名单,你要不要再找找看呢?在坦塔罗斯摄影会馆的时候,谢司和尤弥尔似乎都很在意你。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名单上说不定会有些线索。”
即使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宋瑾也没有失去他与生俱来的敏锐观察力。
尤弥尔称苏暮夜为“级的前辈”,而谢司在离开的时候也提到了苏暮夜是名单上的什么。联想到当初他是被那个神秘的黄铜怀表引出了一连串的行动,宋瑾怀疑苏暮夜从一开始就是蔷薇密会的特定目标。
他被卷入这一切不是偶然,而是一个布局缜密的阴谋。
苏暮夜想了想,说:“如果是蔷薇感兴趣的话,这不仅特指我,也包括你。如果宋幽没有撒谎,他确实与你叔叔从未联络过,也没有篡改遗嘱和寄送怀表,那幕后主使肯定另有其人。而这个人似乎要通过某种方式促成我和你的见面,并且展开之后的行动,我们也如他所愿顺利的上钩了。”
有关这件事的源头,他已经思索很久了。
这是他无法逃避的最终谜团,他和宋瑾最初的相识就是从那份遗嘱开始的,那个身份不明的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欺骗他们,逼迫他们,让他们屡次陷入危险,究竟有什么意义?
“看来,我还是不能跟宋幽闹得太僵,”宋瑾苦笑,“如果我装乖一点,也许能从他口中打听出更多的事情。就算不为了我自己,我也得帮你。”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做就好,”苏暮夜说着想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这蠢孩子。”
“走开,”宋瑾不悦地避开了他,“这也是为了我们最终的目的,现在我们连蔷薇密会的据点在哪里都不知道,也只能从已有的线索下手。”
“你说得对,”苏暮夜收回手,站了起来,“我得想办法把谢司和尤弥尔给找出来,在这期间你就好好休养。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来找你,你也尽量努力跟宋幽和平相处。”
宋瑾点了点头。
“我想……”他的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了下来,“算了,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他的神情若有所思,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