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似乎有些遗憾?”自从离开皇城,他发现自家娘子这心性愈发的活络,就是没事都想找点事来做,哪里有一丝一毫怕事的意思。
看来皇城这两年多,还真是让她憋屈。
想到她这两年来的经历,秦长风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心中满是疼惜。
凤无忧凉凉的把玩着黑珍珠,“遗憾也不能说没有,我倒是希望那宣城城主派人来将听雨楼围了,这样我还能来一招痛打落水狗,现在这狗是落水了,可是却躲在水里不出来,我想打也没办法,总不能自己也跳进水里吧?那多有失身份。”
“哈哈!”秦长风失笑,他家娘子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娘子,你为何想要痛打落水狗?”
咧咧嘴,凤无忧这才道:“以宣城之繁华,那城主定然贪墨不少,一个二品官员家中的嫡子,便能拿出这么多财物,那城主府内多年敛的财,又有多少?这些财物方才贫困一些的县郡,只怕能供养百姓吃上好几年,我这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凤无忧不是圣人,只是前世她带兵打仗,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运来的粮食有不少都发了霉还掺杂着沙子,那一口下去牙都能崩坏了,饶是如此都吃不饱。
她作为主将好歹能吃些白米白面,那些挣扎在最底层的士兵,有多少人因为胃疾送了命?他们靠自己的鲜血来守卫疆土,可被保护下的人,却过的骄奢淫逸,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住的金碧辉煌。
她行伍出身,为这些将士不值啊!
记得那是她多大的时候?十五岁或者十六岁吧?
那一次边疆小国借着先帝驾崩的时机进犯,她受命平暴乱,带领五万将士赶赴边疆,朝中不少人见此次机会甚好,跟着她危险小不说,还能在新帝登基之时赚一些军功,回来再上下打点运作一下走个捷径,让自家子弟进入朝堂之中,大小某个官职自是好的。
说白了,他们想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
那些世家子弟,哪里是能吃苦的?就算有些自幼习武,不过是些花拳绣腿,比不上经历过战场厮杀的普通将士。
但君命之下,她不得违抗。
那时候秦羽还不是摄政王,新帝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西岐上下不说乱成一团却也差不多。
五万将士,并三十多个被强塞进来的世家子弟,她那一场仗,打的万分憋屈,尤其她的副将乃是安国公的嫡长子,独孤暹儿的嫡亲兄长独孤若愚。
独孤若愚此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觉得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能胜任主将之职,一路上对她诸多掣肘,直到她们遇上了一小股刺客,她出手救下他,才对他另眼看待。
后来,寒冬将至,战事陷入胶着,后方的粮草迟迟无法送到,她多次派人去催,不过是得到马上就送来的敷衍回复,她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帝登基人心不稳,恰逢边疆战事起,不少人意图借着这个机会大发国难财,粮草沿途被层层盘剥,能运送过来一半,已经极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