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咦,程伯伯,娘,你们也在这里?”
“朝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功课要请教夫子?”阿娆问道。
陆朝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娘,朝儿觉得快过年了,夫子一个人住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实在可怜,朝儿今日来是来请夫子回家和我们一起过年的。”
陆朝话音刚落,陆凶和阿娆顿时齐齐一拍脑袋。
这件事情,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平日里有学生还好,这大过年的,学生都回家了,他一个老头子怎么过?
“夫子,是我不好,我这就把猪肉和面拿回去,包好了饺子等您!“阿绕道。
“夫子,我扶您过去。”陆凶伸出手来。
“我腿脚不好!“姚老夫子白了白他。
“那,我背您过去。“陆凶说着弯下腰,那姚老夫子也不客气,利索地爬到他的背上,一边哼着小曲儿还一边翻着白眼。
阿娆在一边都被这个老顽童气得乐了。
“酒要上好的花雕。“
老夫子在陆凶的背上吩咐道。
“是,夫子。“
“最好是镇上梨花酒垆的十年陈酿。“
“是,夫子。“陆凶应着,双手一用力,将他往上托了托。
“雪进衣服了!“老夫子道。
陆朝急忙将自己的油纸伞递上来,但是他的个头儿不高,够不着。
“这么大人了,没眼力见啊?“
阿娆知道是在骂她,赶紧从陆朝手里接了伞,撑开打在他的头顶。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将陆凶的头发上铺了一层,阿娆有些心疼,将手中的伞往前移了移,这下老夫子又不乐意了,”伞,打好,打好!“
阿娆撇了撇嘴,赶紧又把伞移了回来,顺便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一掀,将陆朝盖在下面。
到家的时候,陆凶将老夫子放下,替他拍去了身上的积雪,又让阿娆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给他换上,这才带他进了里屋。
屋里点了火盆,红红的光一闪一闪,陆朝将火盆端了过来,服侍老夫子将靴子脱下,又找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住脚。
老夫子很满意,捋着胡子点头,摸着陆朝的头道:”垂髫稚子,都比你们两个大人懂事!“
他这哪里是称赞陆朝,明明是在骂陆凶和阿娆!
但是,两人也不想跟他计较,毕竟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考虑不周。
“夫子,您先歇着,我去厨房下点儿饺子过来。“
天色不早,也该吃饭了。
夫子理都不理她,只是笑眯眯地盯着陆朝:“朝儿今日所为,果然不负老朽的教导啊!”
陆凶暗暗道:这又是在夸自己。
见阿娆离开,姚老夫子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他称身对陆朝道:”朝儿,快去温习功课,男子汉大丈夫,只会在人前讨好像什么样子?“
陆朝被他训得一懵。
刚才不是还在夸他吗,怎么翻脸不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