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坐在重庆府一个名叫观源的酒楼里面,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会儿不是饭点,他等的人也迟迟没有出现,便不免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雨天。那时候他还在一处山脚下的小酒寮里,面前放着一盏茶水。不是他突然转性不喝酒了,而是这样的地方常年没有多少人来,莫说酒,就连这茶都是老板自己采摘来简简单单的阴干制成的。
那日下雨,客人倒是较平常多了些许,不过大多是附近的樵夫赶山人。如陆小凤这般的江湖人也有,却是一两个武功末流都算不上的小角色。他们或是一路人,此刻正在讲着些自己遇见的奇闻异事,吸引的整个酒寮的人都在认真的听,有那性子豪爽的樵夫赶山人还会插一两句嘴。气氛倒也热络。
他们讲的陆小凤许多都知道,甚至还有不少是他亲身经历的,但他也一起听的津津有味。那些人讲着讲着,忽说起了一位叫做药研藤四郎的东瀛大夫,周边就有人哄笑问道:“那东瀛来的大夫与我中原的相比如何?”
这话虽然没有恶意,但到底带着几分轻视不屑。讲起那位大夫的是个国字脸紫棠肤色的壮汉,说起话来却是慢条斯理的很斯文:“我未见过几位神医,不知他们医术如何,但那位药研大夫我却是知道的。”说着,他挽起了衣袖来问大家道:“我不说,诸位可看的出来我这条手臂曾是断过的?”
众人一时间都看向了壮汉的手,有那离得近的就差没有把自己眼珠子贴上去了。陆小凤看过去的时候,壮汉在用那只手做各种动作,完全没有别扭不适,他不说,却是当真看不出这手是断过的。
“我往日脾气不好,与人起了冲突被打的奄奄一息不说,也还失了一条手臂,幸得药研大夫相救,不仅捡了一条命回来,这手也还被治好了。”壮汉脸上带着庆幸,眼中也是对那位药研大夫的崇敬尊重之色。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僵后又恢复如常,继续道:“说起来,那位大夫不仅医术好,面容也生的极好。”
众人闻言,不免又是大笑:“你莫不是看上人家的脸了才这般说的?”
一直表现的很和气的壮汉听到这话就怒了:“你们这些人可当真是……”或是家教极好,他最后也没有说出什么骂人的话来,只道:“等你们有朝一日遇见了,便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说罢,他冷哼一声,不再与那些人交谈。而他们见此,也没有不看眼色的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转而说起了其它的事来。
陆小凤摸了摸唇上那和眉毛一样的胡子,不请自来的坐到了壮汉那一桌,笑问道:“在下陆小凤,兄台怎么称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壮汉虽还在生气,却也客气应道:“陆公子且称我关梏就是了。”
陆小凤道:“原来是关兄,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