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使人失去理智,林晚照蹭地站起来:“所以之后几天跟着我的人也是你?”
杜老三大方承认:“是。”
都自报名号了,也不怕她知道。
林晚照被他的爽快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
以杜老三的身手,当时将她掳走并不是难事,可他不仅没有,还在之后几天里跟着她抢个人需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吗?
杜老三:“我没那么不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抢的。”
原来打劫还兴提前调查的?!
林晚照气结,呵呵,承蒙青眼哈。
也不用问为什么偏要等到她成亲这日下手了,自然打的是林家不会为她出头的主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别说这水对林家来说还是脏水,求之不得,怎会还派人找她。
真是好心计。
初春的风带来丝丝凉意,林晚照打了个寒颤,冷静下来之后再无半点刚才逼问杜老三的勇气。
土匪就够让人发怵了,更遑论一个有心计的土匪。
她试探地问杜老三:“那您是打算劫财还是劫色?”
杜老三看了她一眼,这么主动的?
林晚照两手一摊:“你既然调查过,就该知道林家不会拿钱赎我。”
至于色,作为一个有勇有谋的土匪头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看得上她一个小青瓜?
林晚照是真想不通杜老三有选她下手的理由,她是要啥啥没有,怎么看杜老三抢她都是桩赔本的买卖,赶紧放她回去是正经,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掳个人来还要倒贴。
可杜老三的回答是长臂一挥,将她再次抛上马背。
天旋地转中,林晚照只觉得身后一热,整个人落入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浓厚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围住。
“驾!”
不知过了多久,马再次停下。
头晕眼花的林晚照还没来得及打量周遭环境,就被杜老三大手一挥丢下马背。
一同丢下来的,还有杜老三的声音:“等着。”
等着被杀还是等着被?
林晚照怎么都没想到,等来的是婴儿啼哭的声音。
那哭声越来越近,直到房门砰地被推开……林晚照头皮以麻,腾地站起来,视线落在男人怀里。
“这这这,这是什么?”
杜老三目不斜视地朝她走来,将手里的襁褓往她怀里一塞:“人。”
废话,她当然知道那是人,可……
林晚照手一沉,连忙抱住,只觉得手臂僵硬得像两根木材棍。
襁褓中是一个约莫几个月大的婴儿,看不出男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通红。
林晚照手足无措,她也想哭的好不好。
襁褓脱手那一瞬间,杜老三后退两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立刻让他停下。”
他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没见过,可把他们全都加在一起,杀伤力也比不上这个小东西。
被哭得心烦意乱得林晚照不可置信的抬头朝他看去,开什么玩笑!
然而杜老三显然不是开玩笑,他淡淡的看着林晚照,那眼神告诉林晚照,他是认真的。
所以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杜老三劫的是保姆?
林晚照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庆幸的她是被抢来不是当压寨夫人,悲伤的是对她一个未婚未育大姑娘来说,带孩子就是道送命题啊。
她笨拙的拍着婴儿,来回踱步,试图让他停止哭泣,奈何一点用没有,哭得更大声了。
杜老三眉头微皱:“为什么他还在哭?”
林晚照忍住瞪他的冲动,要让他立即不哭,好办,掐死他啊。
“婴儿也是人,人为什么要哭?当然是因为某方面没得到满足。渴了饿了困了生病不舒服了,甚至想要抱抱了……任何一点不满,都会点燃他们的小宇宙。”
“那我怎么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哭?”
“简单,排除法啊。”
脑子里忽然跳处一段对话,那是她曾陪闺蜜去听的某个讲座。林晚照恍若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朝杜老三看去。
“他是不是饿了?”
“我怎么知道。”
“那上一次喂他是什么时候?”
“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听听这不确定的口气,还用什么排除法啊,小祖宗显然是饿了。
林晚照两手一伸把襁褓递回杜老三面前:“应该是饿了,你把他喂饱就好了。”
杜老三没接,了然的点了下头:“原来是这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晚照对他眨眨眼,示意他抱过去:“喂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