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森然入骨的寒意。
“伤口倒是没什么问题,但”
菲奥娜和阿尔杰最先赶到苏木的房间,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他们早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但相比菲奥娜,阿尔杰的样子却更加紧张,亲力亲为地帮着把重伤昏迷的奎因抬到床上,又确定了她怀里的另一个女孩安然无恙,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米歇尔正在帮奎因清理血污,包扎伤口。
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遍及前胸后背,菲奥娜和米歇尔不得不把奎因的铠甲和衣裳全部脱掉。
这对苏木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从未见过这般场景的苏木早已经承受不住,在菲奥娜和阿尔杰赶来之前,更是浑身颤抖着缩在角落里,什么都做不了。尽管这样的做法相当丢脸,但苏木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恐惧,毕竟上次见到的肖娜夫妇虽然死相狰狞,却毕竟不会如此的真实,比起奎因这幅遍体鳞伤的模样要强出太多太多,早些离开,就是早些解脱。
“黑魔法?”
躲在门外的苏木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尽管手脚仍旧有些冰凉,却也恢复了些许的气力。
肯迪纳和克莱恩刚刚离开,他们并不在乎奎因的生死,只是听到声响才过来问问情况。倒是阿尔杰,在房间里忙完之后,与苏木一起待在门外,并没有转身离开,脸上也写满了担心和疑惑。
“应该没错,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只有黑魔法才能做到。”
阿尔杰点了点头,手指捏着下巴,皱紧了眉头。
“而且那些黑气你也见到了,虽然我对魔法并没有任何研究,而且德玛西亚也绝对禁止魔法的存在,包括任何形式的魔法。但那种气息,绝对错不了,我在小的时候曾见过瑞兹先生,他是一位伟大的符文法师,精通强大的奥术魔法,正在做着一件伟大的壮举,父亲是这么描述的,可我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顿了片刻,阿尔杰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在瑞兹先生的身上,我感受到了相当可怕的魔法气息,澎湃汹涌,像是翻腾的海啸一样,那种感觉我到现在也记得很清楚。而奎因小姐身上的那些黑气,尽管有些不同,比起瑞兹先生身上纯正的魔法气息要阴冷邪恶无数倍。可能我的描述有些问题,但这绝对是黑魔法的气息没错了,尽管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黑魔法。”
“是那个女人”
苏木的瞳孔收缩如针芒一般。
他仍旧记得那个女人可怕的笑容,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一旦被触及,就会重新浮现。
奎因的重伤,黑魔法的气息,还有被奎因护在怀里的,安然无恙的肖娜薇恩!
大概发生了什么,苏木已经能够猜得出来,但这却让他更加的恐惧。
奎因是德玛西亚有史以来第一个不受军队纪律管束的骑兵,这已经足够证明她所拥有的实力。布置陷阱的手段,精准到可怕的连弩,配合默契的华洛,这些只是苏木知道的,属于奎因的强大手段,不知道的也许会更多。但就是这样一位强大的骑兵,却仍旧败在那个女人手中,险死还生。
如果不是华洛拼着最后的力气将奎因和薇恩带回来,恐怕她们已经成了无人问津的尸骨。
“你怎么了?”
眼角瞥见苏木脸色的异样,阿尔杰问了一声。
将将回过神来的苏木愣了愣,只是摇头,并没有多说。尽管阿尔杰仍旧有些疑惑,但他很识趣地没有多问,低下头继续思考自己的事情。
“进来吧。”
过了许久,房间里才终于传来菲奥娜的声音。
苏木有些发怵,却仍旧选择跟在阿尔杰身后进入房间。
米歇尔正在打扫地面上的血迹和玻璃,薇恩则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沙发上还没有苏醒,而华洛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完毕,正呆在床头旁边的柜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至于趴在床上的奎因,她全身都缠满了厚实的绷带,并没有穿衣服,也没必要衣服,那些绷带已经足够遮掩隐私。尽管如此,奎因的背部仍旧溢出了丝丝的血迹,缓缓蔓延,而且有淡淡的黑气渗透出来,可以看得很清楚。
“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下伤口,但这样还不够。”
菲奥娜靠在床边,脸色相当难看,抱在胸前的双手捏紧了手臂。
“苏木,你把奎因的铠甲都拿上,这些东西或许有用。米歇尔,你去准备一辆马车,尽快,咱们得抓紧时间。”
说完,菲奥娜已经伸手将奎因拉了起来并且背在身上。
华洛的尖啸有气无力,带着些焦急。
“该去哪你自己清楚,别在这里耽搁时间,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
菲奥娜猛地转头盯住华洛,凌厉的眼神泛着道道寒光。
苏木被这样的菲奥娜吓到了。
但华洛却相当的聪明,而且并没有像苏木一样愣在原地,双翅一展就从窗户飞了出去,转眼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几根飘落的蓝色翎羽。
“尽快!”
菲奥娜又催促一声,并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阿尔杰,已经背着奎因离开房间。
而苏木也终于清醒过来,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将那些破破烂烂又浸满了鲜血的盔甲都抱在怀里,跟在菲奥娜身后一起离开。
马车已经准备好,就停在庄园门口,米歇尔也等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