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安慰齐爷:“凡事有利必有弊,要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还是去学校为好,起码可以学会融入社会,学会过集体生活,学会与人相处,有利于坚韧地面对进入社会的生活。像齐爷这样的家世,又不指望小语成就什么大业,也不必担心衣食住行,对社会了解得多也未必是好事,小语这样的纯洁心灵,极其难得,我就是社会了解太多,所以,齐爷说我防备心重。”
凡事肯定都有两面性,只要抛弃不好的,剩下的就是好的。我无法改变他的家事,当他问我时,我只能从中找出好来,这不紧紧是迎合,事情已经这样,总是把不好拧出来说,又有什么积极意义呢?
这和给人卜卦算命是同样道理,别人来找我算命,为的是让生活更有希望,而不是来听我说绝望的话。
“这样真的好吗?”齐爷像是要我找个理由给他,好安慰他曾经自私的错误。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红楼梦中的薛宝钗在入大观园以前,照样是家里私教,也没有任何社会实践经验,可是薛宝钗无论从性格还是为人处事,都是近乎完美。过去的很多大户闺女,也都是不抛头露面的,不照样出了很多优秀的才女,其实,古代并没有今天所说的这样古板封闭,说得好像古代女人毫无地位一样。”
齐爷斜眼暗示我,意思是要故意说给小语听,齐爷问道:“麦子,古代不是男尊女卑吗?所以女人才没法进学堂,当然就更不能抛头露面啦!”
我理会齐爷的意思,故意辩解说:“齐爷,这是我们用今天的眼光,片面理解古时候的社会状况,先不说古代是不是男尊女卑,古代怕老婆的能人可不在少数,唐朝第一宰相房玄龄就很怕老婆,还有苏东坡写河东狮吼的故事:“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明朝大将常遇春也是怕老婆的人,这样的记载很多,真要是男尊女卑,如何会有这般多的记录。”
齐爷故意又说道:“几个简单的故事,都是个例,也不能证明古代就不男尊女卑,大多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必须强辩,说:“古代是手工社会,没有现代化的工业,外面的事情几乎都是体力活儿,女人在家不用去外面干体力活,这反而是尊,都像孟姜女哭长城那样赤膊上阵,难道才叫女人有地位?要说上学,在隋唐以前,本就没有公立学堂,社会上老百姓识字的人极其的少,不单单是女人。古代流传千古的才女可不少哦,蔡文姬、卓文君已经是很早的了。还有,孟母教子等等故事夸奖母亲,母亲不就是女人吗?更早的诗经中男女也是平等的。”
小语一动不动,还是埋着头很是伤心的样子,低声嘀咕道:“您们别再一唱一和的了,讨厌,我可从没埋冤过阿玛不送我进学校,也没觉着比他们上过学的欠缺什么,每年拜年时,那些个带到家里来的孩子,不都是进过学校的吗?也没见他们学乖了,都是没教养的样子,还比不上山里野孩子。”说完,抬头用泪眼使劲瞪我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坏人。”
齐爷笑起来:“麦子,小语夸你这山里出来的野孩子呢,不过啊,山里出来的孩子,像麦子这样的,凤毛麟角,小语,你说是不是?”
小语大声说道:“我不知道,狗屁凤毛麟角,我才不稀罕。”
我站起来,想着快凌晨了,梁凤书和小芬估计饿成干尸了,说:“今天也不早了,齐爷,小语,您们也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谢谢齐爷款待,以后我会常来看您们的。”
小语猛回头,手撑着想站起来,又缩回沙发里,低声说道:“这就回去啦?我还没来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