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氏浅笑起身，朝着沐正山微微俯身，腿上的伤口已经凝结成血痂，依旧不影响她莲步轻移到沐正山的跟前。

“将军，座，”小蒋氏倒上一杯清茶，“将军是第二次来我的静心阁，十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她自顾自的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全是哀怨的望着沐正山，“将军连座一下都不肯吗？”

沐正山面无表情的看着小蒋氏，当年若非顾忌大蒋氏以死相逼，如何会让这个女子成为害死语嫣的刽子手！

“沐馨，我会送到乡下过普通人的生活，你可以放心。”

“将军，你有没有喜欢过婉君，哪怕一点点？”小蒋氏此时已然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她自认为自己对沐正山的爱不比王语嫣少，哪怕是做妾室，她也不后悔，但是她做不到不求回报，她见沐正山不回答便追问，“将军，哪怕一点点……”

“没有！”

“为什么！”小蒋氏拦住欲离开的沐正山，“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还给你生了馨儿，难道你就这般的绝情狠心！”

小蒋氏心中的泡沫散开，里面是一颗碎裂的心脏，为什么会这样，不对，他刚才说什么？

他要将馨儿送到乡下？

“将军，馨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就算要我的命，你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女儿啊，虎毒不食子，你……”小蒋氏只要想到，馨儿不得宠爱是因为自己，便心伤的无以复加。

“沐馨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沐正山的话像是一颗深水炸弹，炸的小蒋氏呆愣愣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什么，他什么意思，她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被抬进府的那日，见到沐正山之后迷迷糊糊，之后醒来沐正山变不见了，发生了什么，难道……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沐正山，“你，你什么意思！”

沐正山一脸冷峻，语气冰冷一字一句道，“我从未跟你有过夫妻之实，沐馨是你跟谁的孩子，那要问你自己！”

……

沐瑶在瑶心居静静的发呆，看见沐正山过来也没有惊讶，她回来的时候便告诉院子的人，沐正山过来不必阻拦。

“瑶儿，今日可是累了？”沐正山一脸慈爱的看着沐瑶，说出的话也温柔许多。

“没有。”沐瑶摇摇头。

气氛一时间尴尬，父女俩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沐瑶想问问沐正山如何安排，却又有些犹豫。

沐正山还是决定先开口，“老夫人在寿安堂，你暂且不必理会，沐馨我会送走，再也不会出现，至于蒋婉君……”

“如何？”沐瑶下意识的开口。

“府上死个夫人，又死个姨娘，虽然晦气，但也不算什么。”沐正山说完起身，“瑶儿不必操心，爹会把这些处理好。”

沐瑶看着沐正山的背影突然笑了，原来之前真是小瞧了这个将军爹爹，他没有让自己失望，狠起来也可以的！

只是，大蒋氏……

沐瑶想念王语嫣，一个人走到后院，看着王语嫣的画像，不禁悲从中来。

娘亲，给你下毒的人都会死，至于大蒋氏，她心中已然有了新的想法，生老病死也是常态。

娘亲，你还活着吗？若是活着，你又在哪里？

而远在天衡山的一个女子，突然睁开眼睛，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为什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是谁在思念着她？

……

沐瑶早早地上榻催眠，平躺睡不着，侧躺睡不着，最后坐起来，看着窗外的月色，她忽然很想找个人操练一番。

她套上外衣便要踏着月色去到某人的府邸，刚刚背过身就被带着薄荷香气的某人给扑倒……

总是人未到，薄荷香气先至。

“正要去找你！”沐瑶挑眉，这货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