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萎霞,落日靡昏君蘅迟暮,沫然天婉。
轻松拿到赤焰窟地穴图的成婉,先从左边穴道进去认路,小心翼翼。
然后她按照图上的详细指引,避过了各处烈焰陷阱和烟雾迷宫,终于到达了左边的窟底。看见之前老者所说的尸骨堆后,她未免生出一丝寒意,心里惊悚道,“还真是一大堆白骨骷髅啊!”
成婉点着些许暗火,借着微弱光亮,身穿银丝轻甲,腰悬青锋佩剑,缓步向窟内中间的兽穴走去。这边她以身犯险,那边师无芳快马加鞭!
近几日来,师无芳一直感觉她古里古怪,时而满面春风,时而忧愁无状,完全像换了个人儿。他猜测其间定有蹊跷,后经与成荃说起这事来,好好交流一番后,总算得知了内情。
那成荃告诉师无芳,自从倒斗老者献上赤焰窟地穴图后,成婉便多次向成锋主动提出,想去偷取火云珠。
对此,不管成锋,抑或成荃,尽皆反对她一人前去冒险。
然而有些不知情的好事者更加离谱,以为成婉有了地图指引,看似盗珠的成算已多,才自愿去闯赤焰窟的凶险洞穴。
他们根本没料到其中另有隐情。
成婉她之所以如此义无反顾,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成荃很清楚其中缘由。据他说:
原来之前,成锋很明白,想从火云双头兽卧榻旁取走火云红珠,那是绝无可能的事遂有意诚邀高春府的南宫岸,携带孤凤剑前来除凶,但对方定要以成婉嫁给其长子南宫傲作为交换条件。
因成婉强烈反对,成锋才暂时将此事搁下。近日来,他重又想起此事,时不时对女儿旁敲侧击。
这样一来,成婉心想那火云兽一日不除,她便迟早要嫁给南宫傲……见提起南宫岸来,回想起前段时间的万剑会见闻,师无芳不解的问道,“那万剑会的副盟主南宫岸,我也曾得一见,可谓技艺超群,德望殊堪,甚为各方人士所敬仰,那么他儿子的品行想也不差吧!”
咋听此话,那成荃便不住的摇头,简直无语苦笑。
他继而说道,“差太多了!父归父德,子归子孽。那公子傲向来轻佻乐斗,好吃懒做,此间人尽皆知,正义之士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亲近。若不是南宫夫人先前对他过于娇宠溺爱,也不至于他今日这般没用。如今他行事狂妄自大,有恃无恐,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啧啧啧……怎会这般天差地别!”
师无芳不禁发出了一阵阵的惋惜声,心想南宫岸定是个怕老婆的惧内人,不然何以至此步田地。但他转念又想,世间女子多得数不过来,对方非要乱点鸳鸯谱么,遂不解道,“那南宫傲为何偏偏看上婉儿妹妹,这也是奇怪得紧!”
对此,成荃解释道,“也不全是这样!那南宫夫人为了管束长子,曾几何时,费尽了心机,真正毫无办法。到了后来,不知怎地回事,她心想不如找个厉害女子给儿子作个贤妇内助,若是能对他好好严加看管一番,或有成效。她经过各方打听物色,认为婉妹乃是最合适的人选,遂有意作合,还以那万剑会的圣宝孤凤剑作为聘礼,家父未免动心……但自古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谓明媒正娶,叫人无可奈何!”
那师无芳听了成荃以上说法,业与成家府下人交流多了,慢慢也熟悉了成锋的真正为人作风。他想,那成锋肯定是认为只要凶兽一日不除,成家府在塰衡堡的声望和根基,将一日动摇一日,说不定哪天全都化为泡影,与其损失祖宗累世积攒下的基业,倒不如牺牲女儿一个人的幸福,若能以此换取祖业的万年长青,就使成婉她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了。
“阿芳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休要顾虑什么!”
师无芳得其同意后,直言问道,“堡主为什么不去请燕人府的慕容氏到此助力,非得倚重南宫家么?”
为此,成荃知道对方意思,是说世上除了孤凤,还有另一天龙可除凶恶。但他却无奈摇头道,“那慕容氏虽属名门贵府,声望何其显赫,却向不承认天龙圣剑在其手中!何况两家并无丝毫交谊往来,若冒昧造访相请,未免自取其辱!”
听后,师无芳暗自寻思,“可在那万剑会盟中,众人都已确认天龙是在慕容氏手上,哪可抵赖!”又转念一想,“成家府并非以剑法扬名,会不会是他们还没得知万剑会上的奇闻?”一问成荃,果然如此。
不一时,那成荃嗟尔叹息道,“原本在冼凉地北,我成家早就据有天城府的广阔辖域,其中历经世事演变,至如今仅剩一峰之堡。当真是家族与门派同时衰落,再也不愿多问剑派相争之事,当下只想偏安一隅,明哲保身,着实可悲!”
“以我看来,贵府又何必……何必眷恋那把毫无用处的孤凤剑!”
此言一出,师无芳兀自后悔,心想自己心急口快了,遂赶忙用别的好话打圆场。
不料成荃毫不介意,脸色平淡的应道,“芳弟此言差了!我成家先祖先辈,正是以一剑天成招法闻名于世,甚至奠基创业,只不过后来……后来再无名剑可用……才会……不说了罢!”
见对方似有难言之隐,师无芳不便勉强,只是转眼叹道,“依我所见,那区区一头凶兽,迟早会有办法解决,堡主何苦非要勉强婉儿妹妹呢!”
成荃也感慨道,“我何曾不是如此说来反对,尊上偏是不听奉劝,叫我好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