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锦衣小须的男子说:“我看澜物阁此前收敛不少,难保不是韬光养晦,我们若没个应对计谋,到时候金陵城怕是会成为澜物阁的天下。”
“贺掌柜所言极是,未雨绸缪也是经商必修之课,尚不论穆生白让人假冒自己出席商会是几个意思,单是他这种蔑视人的态度足以让人不齿。”
一双鬓雪白的掌柜说道,眼睛里布满了精明算计,众人说的都有道理,但澜物阁在金陵城已有根基,想要做点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是金陵城最大的米铺大掌柜王刚,在商会里也颇有话语权。
王刚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前前后后想了不下十种情况,最终他一锤定音:“这件事依我看得这么办。”
穆生云打理澜物阁已有一段时日,经手账目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在他的打理下澜物阁的生意比起穆生白那时候毫不逊色,甚至还犹有过之,毕竟他被派去处理流云山庄旗下商铺的时间较之穆生白不知道早了多少年。
这日,穆生云照例清点账目,盘算进货出货等各项事宜,齐欢慌张来找穆生云。
“生云少庄主,大事不好了。”齐欢慌不择路,一连撞上了好几个扫地下人,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机灵。
穆生云搁了笔,想训斥他几句,抬眼看见他煞白的脸又不忍心,把嘴边的话生转成了:“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齐欢气都没喘匀,两只手扒拉着柜台,断断续续地说:“生云少庄主,我们惯常采买的那些商铺终止供货了。”
“什么意思?”穆生云衣摆一撩,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拧着眉问齐欢,“什么叫终止供货?”
齐欢丧着脸:“就是不给我们提供原料了!不仅如此,我们销卖的那些掌柜也说不再收我们的货。现在我们澜物阁里所存的原料只够十日内在铺子里售卖,而且仓库内原本定制好的香料如今也都取消收购了。”
“你说什么?”
穆生云脸色变得极差,此时穆生白也从后院出来,听见了齐欢的后半句,他平时除了需要穆生白出席的场合会出来,都是不过问澜物阁的情况。
只因穆生云能力卓越,犹胜穆生白,一人也能把澜物阁操持得很好,这种时候也就不需要男子演戏。
不过今日听见齐欢带了的这个消息,穆生白这时也不免感到好奇,按照自己的推测道:“这是货物卖不出去了的意思吗?”
齐欢说完后才得空牛饮两杯茶水,缓了喉中干燥后才说:“生白少庄主,这哪里只是卖不出去的问题啊,还面临澜物阁断货的危机啊。”
“怎会突然出现这种事情?”穆生云行事素来稳妥,再怎么也想不出出现这种岔子,“可是其他商铺打算坐地起价?”
齐欢一张脸已经慌得没有血色,“不、不知道啊,之前都还好好的,自从上次商会后,各家商铺都有意无意疏远了我们。”
是了,疏远。
穆生云沉着脸,来回走了两步,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捋了一遍。他对账的时候也发现了各大商铺从澜物阁的采买量不如之前,但他只当同他经营其他铺子时一样,处于商市淡季。
如此看来,其中定然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