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有千千结,那便有了期待中的几次邂逅。
也许是上天怜其美,不忍辜负了肖曼的好,专门派了一个好男人来拯救她。
当才子荆涛开口向肖曼表白的时候,就像王子向灰姑娘伸出了爱的双手。肖曼的幸福和天上的流云一样多。
这个平凡的姑娘没有理由拒绝哪怕一丝丝美好的降临。
“这些天,你们的感情出现裂缝了是吧?”王桃小心翼翼地问道。
“任何一段感情都不会一成不变、永远如初的。”肖曼说,“我和荆涛相处了一年,有快乐的时候,也有悲伤的时候。”
“是快乐的时候多呢,还是悲伤的时候多?”
“怎么说呢,”肖曼皱了下眉头,平心静气,“他有很强的个性,又有很弱的神经,有时候成熟得过分,有时又低能得像个孩子。他经常把我惹哭,也经常把我逗笑,我真是拿他没一点办法。他对我来说很重要,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我是不是也同样重要?”
“你还爱着他吗?”王桃突然问道。
“当然!”肖曼的回答毫不犹豫。
“那不得了,”王桃像是爱神附身,说出的话头头是道,“爱一个人就是希望那个人好啊,只要你对他足够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被你感动的。”
“是吗?他会感动吗?”肖曼表示怀疑。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相信自己,相信他,也相信爱情!”
王桃紧握拳头,作了最后总结。
肖曼告诉王桃,今天取钱就是为了荆涛。荆涛平时喜欢舞文弄墨,写点小说散文啥的,她一直攒钱想为他买台电脑。前些日子,她连续跑了几家专卖店,最终相中了一台联想笔记本,价格不菲。她决定买下来,在荆涛生日的时候当作礼物送给他。
肖曼外出打工三年有余,每月工资发下来,她将大部分寄往家中,剩下的留着生活。她的孝顺有口皆碑。为了给心上人买电脑,她节衣宿食了几个月。
家里的钱是不能停寄的,因为妈妈长年患病她只有节省留给自己的那可怜的一部分。
“小曼你太傻了,他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吗?”
“爱是付出。我付出了我能够付出的,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无怨无悔。”肖曼笑中带泪地说,“我可以指天为誓,我真心喜欢他,这一生,我不想把他错过。”
这时,突然响起了手机铃声。
肖曼按下了接听键,一个粗重的男声传来:“喂,干啥呢!我在飞翔溜冰场最左角等着,十分钟之内见不到你,就不要再过来了!”
“好的,我马上过去!”
肖曼一边起身一边跟王桃解释,“是荆涛找我,他性子急,最烦等人了。不好意思啊小桃,不能跟你继续聊了,我得去找他了。”
“你甭管我,赶紧去吧!”王桃当然要成人之美,打趣道,“晚上最好不要回厂啦,二人世界多美妙啊!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哟……”
肖曼羞涩地道了句拜拜,然后奔跑在茫茫夜色里。
八月天高人浮躁。
邮局门口,排起一支长长的队伍,王桃和梁爽亦混迹其中,等待着往家中汇款。
今天的她们跟高中刚毕业那会似乎有了云泥之别,不仅性格变得成熟稳重了,外表也变得光彩性感了。
当然,这些差别与其说是转变,不如说是成长。
遥想生活在乡下的日子,当真是土了吧唧、坐井观天,教育程度低再加上交通闭塞、信息落后,最终导致了穷困潦倒、视野短浅,误以为梨县是世界上是大的城市,考上大学的梁冰必定富贵荣华、得道成仙。
所幸一切都已远去。无知远去,愚昧远去,连那些喜欢或讨厌的人都渐渐模糊不清,成为记忆海洋里的一滴滴渺小的水珠,等待潮涨潮落之时,飞溅于岸,蒸发或风干。
话说回来,王梁二女和其他打工妹一样,没有惊人的美貌,也没有华丽的装扮。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此生身为女人,就要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不一定非得“为悦己者容”,好看的外在可以让人变得更乐观、更自信,这一点毋庸讳言。
梁爽身材高挑,到深圳以后,才几个月的时间,仿佛又长高了不少,不知是因为伙食改善,还是基因突变,反正就像拔苗助长一样,一下子比王桃还高了一两指。
王桃和她站在一起,总有低她一头的感觉。
这让王桃十分郁闷,以为她偷吃了唐僧肉,一度奢侈地下馆子,单点荤菜,无肉不欢。
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缺点和优点总是相辅相成,你方唱罢我登场。
王桃的下巴比梁爽圆润小巧,头发比她短,见识比她长,而且王桃双眼,她单眼皮。但是梁爽给人的感觉知书达理、单纯文静,不像王桃,动不动吹眉毛瞪眼睛,活生生现代版的女张飞。
男人大都喜欢淑女,遗憾的是,不管过去还是现在,王桃一点也不淑女。
这可咋办呢?以后嫁不出去了,要老死闺房吗?
“我不想没有男人要,我不想做个老处女呢!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赐我个老公吧,我天天给您烧高香!不过,人间的姻缘好像是月老在管吧,我是不是搞错了……”
正胡思乱想着,王桃突然被梁爽推了一把:“赶紧的,轮到你了!”
王桃忙拿起笔来填单子,一笔一划一丝不苟地写上地址和邮编,然后把刚取出的2000元崭新的人民币交给工作人员,然后询问最快哪天能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