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连德作为出版界的前辈,不提人脉如何,最少说出名号来,很多人都知晓,反观他霍耀文却是个无名小卒,顶天了就是写过两本书略有薄名罢了。
所以竞标订单的时候,霍耀文虽然会到场,但绝对不会以他的名义去竞标,打着香港大学和伍连德这位前辈的旗号,最少在教育署那边也能留个名,不至于到最后对方看自己无名连竞标的机会不给。
霍耀文目光灼灼道:“我知道伍老认为我痴心妄想蛇吞象,但我有个熟人在教育署工作,从他那我知道教育署最近财政情况比较困难,这次实施六年免费教育计划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所以我想这次竞标跟出版公司的实力与否关系不大,最主要的是看谁标的价格低,谁标的价格是最低低,谁就能拿到订单!!”
本来按照教育署和总督府还有布政司署先前商谈的结果,是在明年才会慢慢小范围的实施这个条例,可前不久新闻上报道的劫金案或许是让我们的总督大人脸上无光,不得不提早实施这个条例,来以此挽回他在公众的形象,
但现在港岛的经济不景气,教育署那边虽然对外宣布未来几年将拨款总额两亿港元用作全港免费教育计划,但现在能拨款出两千万用做九龙几乎耗尽了教育署大部分的资金,这次选择公开招标就是因为没钱,否则按照正常情况,都是那些教育署的鬼佬内部交易的。
伍连德不太明白霍耀文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皱皱眉问道:“就算与出版公司的实力没关系,那我们也很难吃的下这么大的订单,如你所说月份就会正式实施免费教育,最少要几十万本教材书吧?现在靠我们那两台印刷机累死累活几个月都未必能够印刷那么多的书。而且价格标的低,那我们就几乎赚不了什么钱诶。”
“这个我知道,只要不赔,就算按照出厂价格哪怕一分钱不赚我都能接受!至于印刷设备的事情,我想到时候找银行贷款解决,有了教育署的订单,再加上香港大学做担保,应该会有银行乐意贷给我们的。”霍耀文根本不在乎这笔订单是否能为他赚钱,因为他的目标虽然是标中订单,但更多的是想着与九龙各个小学有个联系的桥梁,只有这样才能够把课外辅导书通过学校卖出去。
“一分钱不赚?那社长你竞标干嘛?”伍连德看着霍耀文的脸,心里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标中订单不就是为了赚钱吗?一分钱不赚难不成是发善心?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发善心啊!
“可以一分钱不赚,但如果标的价格够低又没有竞标的话,能赚我自然想赚。”
霍耀文双手环抱胸前,靠在椅子上继续话道:“老实同伍老你讲,我标教育署的教材书订单就是为了卖我们编制好的辅导书,我卖辅导书不是放在书店去卖,而是通过各个学校去卖。就好比现在我是老师你是学生的家长,我同你讲要买一本辅导书能够提高孩子的成绩,这本辅导书是香港大学教授和老师共同编制,不仅能够提高学习,未来还有很大程度能够让你的孩子考上香港大学,这本辅导书的价格也不是很贵,只需要十几块钱,伍老你是选择买还是选择不买?”
伍连德没想到卖辅导书还能这么卖的?一脸惊讶的同时也是思索着霍耀文刚刚的那番话,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思路去想的话,绝对是有很大,不,不是很大,而是几乎所有的学生家长都会选择购买辅导书,十几块钱又不是很贵,买来也是给孩子提高学习用的,又不是买来玩的,而且又是香港大学的教授编制的书,怎么想都不吃亏。
“伍老你是买还是不买?”霍耀文看着伍连德笑问道。
“买,肯定要买!”伍连德不是个迂腐的人,这个卖书的方法看上去是在压着学生家长买,但也是看家长自己的意愿,而且在他看来,选择买辅导书的家长肯定有很多很多,一本辅导书又不是很贵,中国人对待孩子学习的问题,往往是最认真也是最舍得花钱的。
霍耀文放开双手:“是啦!我想绝大多数家长都会选择买的,现在教育署又实施了免费教育计划,学生上学以及正常的课本费用都由教育署和财政署共同承担,政府解决了这大部分的上学所需的费用,想来家长们都会很乐意送孩子去读书,所以未来会有大量的适龄孩童读书,这样一来就会能卖出更多的辅导书。”
这种方法在后世很常见,但现在还没有人把目光瞄到这方面来,霍耀文在调查了一下香港各类教育书籍的情况后,也是确定了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辅导书只要卖的不贵,然后让出一部分利益,那么自然而然的就会有老师帮忙向学生推广这些辅导书。
而且除了卖给小学外,还有各大中学的市场可以挖掘,以香港大学名号的出版社所出版的辅导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学生们的选择权,就好像黄钢提纲一样,为什么买的人多?因为黄钢中学的升学率是全国最高的。
现在香港只有两家有政府颁发大学证书的学校,就是香港大学和中文大学,其余的书院虽说也是有授大学课程,但没有拿到教育署的大学资格,毕业的学生是拿不到大专学位的。
这也是为什么霍耀文考上香港大学一直被慈云屋邨的邻里街坊羡慕的原因,所以以香港大学出版社名义出版的辅导书,会是很多想要考大学的学子们必然所要选择的辅导书!
这事既然已经同伍连德聊开了,霍耀文也没在怎么隐藏,现在伍老担任总编,出版社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交给他来处理,这事也需要个人去运作一下,伍老就是个最佳的选择,不仅对出版行业精通,再加上自己的计划,想来执行起来会很顺利。
又同伍老聊了几句,霍耀文便起身告辞,他还要去一趟印刷厂那边,同姑父谈谈印刷校报的事情。
从伍连德的办公室出来以后,霍耀文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叫上霍婷婷和张婉君一块坐车去印刷厂的时候,出版社前台文员何唻娣匆匆的走了过来:“社长外面有人找你。”
“找我?边个?”霍耀文皱皱眉,自己这出版社又没有对外弄过业务,怎么会有人突然造访?
何唻娣摇摇头:“不认识,那人大约六十多岁,我问他有没有预约,他说没有,但他自称自己叫昌叔,也话出了社长你的名字。”
“昌叔??人现在在哪里?”霍耀文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皱皱眉,自己似乎不认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