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湖上。
轻柔的杨柳风吹拂面庞,如少女的丝带,带着特有的舒爽与清香。
游船荡荡,泛起碧波涟漪。
阳光像是揉碎的黄金,扬洒湖面,带来忽明忽暗的光泽。
木船内,吕木对正襟危坐,手中攥着把玩到油光发亮的龟壳,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在他的侧方,是背负着琵琶的少女,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局促。
倪玉捧着个布囊,好奇的观望着少女,尔后,肥嘟嘟的大拇指和食指伸入布囊内,捏出了一颗聚气丹,塞入口中。
吕木对有些焦躁的往外看了一眼,游船船板上,吕洞玄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满脸堆笑的立于陆番的身后。
“丫头,来一颗糖丸压压惊。”
吕木对看着吃的正欢的倪玉,倒是有些馋了,不由问道。
倪玉咀嚼的动作一僵,尔后,斜视了吕木对一眼:“老头,你的脸呢?”
“你这行为和抢三岁小孩的糖葫芦有什么区别?”
吕木对一滞。
“还有,睁大眼看看这是糖丸么?”
倪玉捏起一颗聚气丹,在吕木对面前晃了晃,包裹着糖衣的聚气丹,在阳光下犹如泡沫般美丽。
尔后,在吕木对一脸懵逼中,塞入了口中。
吕木对很无言这特么不就是个糖丸?
陆番端坐轮椅,湖风吹拂着他的垂鬓。
他手中捏着一些碎米,徐徐抛入湖中,引得湖中游鱼争抢。
“诸子百家中的天机家挺识时务。”
陆番淡淡道。
立于陆番轮椅后的吕洞玄,满脸的老肉堆叠了起来,皱纹像是在颤抖。
“陆少主一开口,老朽哪敢不从,天机家能够加入白玉京,那是我等荣幸!”
吕洞玄扯了扯金链子,道。
他很心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少主,但是,他其实已经推算过陆少主很多次了。
传承自天机家的天机推演术,能够算尽天下事,可是,吕洞玄每每算到北洛陆少主,都会心惊肉跳,仿佛有不可名状的恐怖包裹着他。
一旦深入推演,那种恐怖就越发的浓重,到最后,似有一双眼眸从天上盯着他。
这让吕洞玄对陆番的恐怖有着最清晰的认知。
这也是他听到陆番要收编天机家,他毫不犹豫拖家带口就来的原因。
他没有抗争,没有抗拒。
因为他算过一卦,加入白玉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实际上,天机家的传承,已经达到了瓶颈,吕洞玄想要突破现有的桎梏,可是太难了。
白玉京的出现,给了他希望。
“你看的倒是挺透彻。”
陆番将手中的所有碎米全部洒下。
吕洞玄笑的更欢了。
“我主要是看中你们天机家的天机鸽,因为天机鸽,所以收编你们,我希望你们能为白玉京传讯天下。”
陆番倚靠在轮椅上,侧过脸,看着吕洞玄。
吕洞玄脸上表情一滞,天机鸽?
天机家被看中,居然是因为天机鸽?
不过,很快,吕洞玄便笑的更甚了,只要有价值就好,加入白玉京,就不会吃太大的亏。
“能得少主看中,那是荣幸啊。”
吕洞玄道。
游船破开了浓雾,湖心岛逐渐映入眼帘,萦绕着灵气,缥缈如仙岛一般的湖心岛,给人以极大的视觉震撼。
吕洞玄望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
一行人上了岛。
倪玉被着黑锅,偷空往口中塞了一颗包裹糖衣的聚气丹,推着轮椅徐徐往白玉京楼阁而去。
景越百无聊赖的与朝天菊打交道,陆番的归来,让他在诧异的同时,赶忙站直了身躯。
“天机家加入白玉京,便改名为天机阁吧。”
陆番徐徐道。
吕洞玄犹豫了一下,颔首,“都听少主的。”
此刻的吕洞玄内心是震撼的,岛上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无比的新奇。
清新无比的空气,仿佛天地间有一条条无形的小蛇在窜动。
那十株菊花,摇曳之间,仿佛有着智慧。
菊花有智慧?
见鬼呢吧。
背着琵琶的少女则是以普通人的角度有些惊喜的看着岛,这座岛好美。
倪玉推了陆番上了白玉京楼阁。
吕洞玄跟在其后。
吕木对犹豫了半响,开口道:“小心啊。”
踏步上白玉京楼阁石阶后。
吕洞玄的视线落在了那两侧的竖匾之上,一股浩瀚的气息,骤然扑面而来,让他身躯僵住。
北洛城外,十里。
一匹黑马驰骋在平原,鬃毛纷扬,马蹄踏飞快。
缰绳扯动。
黑马高高扬起前蹄,踏碎泥尘。
马背上,一道魁梧的身形眯起眼,盯着远处巍峨的北洛城,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
帝京,城外。
十匹快马踏碎了尘埃。
马蹄声如雷奔,响彻之间,犹如急促的雨点拍打地面。
江漓被九位使者护送着,往帝京而去。
帝京巍峨的城门很快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城门怎么关了?”
江漓蹙眉。
九位来使也面面相觑。
他们呼喊了许久,可是,都不曾有人开门。
而此时此刻。
城内,杀气凛然。
罗成在感应到漫天箭雨落下的瞬间,瞳孔便是紧缩,身下马匹嘶鸣,他也骤然发出爆吼,抽出长刀欲要抵挡。
马车上,聂长卿眯眼。
“我等不曾动手,这些人反倒是先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