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因着公主周淑若的被俘而阴云密布,连本应击节叫好的太子都没什么好脸色。
“父皇每次都是这样。公主、公主、公主的。哪天,非得将孤一脚踢开,封她一个皇太女不可……”周允平手中的黑子仍未落下,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南宫日冬,“你们李国平阳公主也这样吗?”
“平阳殿下原先的武功也是很高强的,一点不逊于殿下您。只是在战斗中受过大伤,二来先帝又施了肉刑……现在比普通人尚且不如。其实她长于政务,军事……怕是要沦了三国曹真一流。”谋士南宫日冬紧接着对方落了一子。
周允平点了点头,微笑着揶揄道:“那也是不容易了。——你还叫她殿下?”
“孰是孰非已为烟尘。功过尔尔,就在于后人的一句话。老臣劝殿下一句,执着总有一天会散尽。趁那一天还没有到来……早做打算那!”南宫日冬淡淡地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允平闻言,只是呵呵冷笑,笑得眸子中的清水亦随之抖动,大有苍凉苦涩之感:“你没听宫里传的吗?父皇想要用我这个太子,换回周淑若。”
南宫日冬大摇其头,正要答言,忽听门外近侍传道:“临兴驸马来拜。”
“他来做什么?”周允平登时皱了皱眉,大是不乐。人都说爱屋及乌,却不想憎乌也能及屋。
“就说孤有要客相见,暂且失陪驸马,驸马若不急可在东花厅喝茶,孤随后就到,请他见谅。”周允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大袖一甩吃了对方数子。
“是。”那侍者恭敬地退了下去。
南宫日冬扫他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殿下此举,实为不智。”
周允平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一条丧家之犬罢了,也值得如此?南宫先生,您说——孤该怎么办?”
南宫日冬此时正为棋局所困,忽听周允平如此说,只得微笑道:“臣以为此事结症,还在皇后娘娘。美人胜雄师啊,殿下细想。”
“你是说……母后……”周允平迟疑着说道。
“殿下恕罪。”南宫日冬觉察到了气氛的凝滞,连忙跪下,叩头请罪。
周允平也不叫起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悠然伸手收起棋子。黑白尽分之后,方才转头看向弯腰跪在地上的南宫日冬。一举一动,像极了当今天子的架势,一样的贵重端然、一样的不怒自威,几年过去稚气已退,唯见凝雅。
星冠北天绕,乌丝代夜垂。唇丹似甄姫,横眉负玉霜。蟒袍银剑袖,佩环玲珑翠。
“记清楚自己的身分。臣子就是臣子,为臣,讲究‘忠’、‘义’。不忠、不义、不仁之徒,不配为臣。听明白了吗?”
“是。”南宫日冬恭恭敬敬地答道,“谢殿下教诲。”
周允平草草地一点头,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孤还要去见见那个驸马爷呢。恕不远送。——对了!南宫先生,那个李昌图劳您费心了。此事绝秘,切勿泄露。”
南宫日冬一面拱手,一面陪笑道:“是,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