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北州的确严寒,但也正是冬天里北方蛮族不会轻易发动战争,让冬日成为了北州最繁华的季节。恰逢年节将近,北州街道之上往来民众众多,街上小贩,操着响亮的喉咙不断叫卖,吸引着周围行人的眼光。
北州城一座院子里,一位看模样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要回来了么,我还以为有什么异象,原来竟然是这样沉静。”古井无波的脸上,显示出与年龄并不相符的沧桑。望着窗前照射进来的阳光,似感慨,又似怅然。为了这一刻,自己苦等多年,没想到终有一日达成所愿,却也这般平静。
院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将袖子高高地挽起,双手毫不费力地握着与身体不成正比的木槌,在院中央并不大的青石槽中捣着衣服。看到青年站起了身,又摆出这样一幅模样,直恨得牙痒痒“公子,您又在卖弄深沉了!有这些功夫还不如帮哲儿晾一下衣服呢!”
青年一听这话,一身贤者风范陡然消失,愤愤地道“公子我哪里是卖弄?明明就是高深莫测!愚人不懂我也就算了,连你也在挖苦你家公子?”
“咚!咚!咚!”小丫头没有说话,反而一脸嫌弃的模样,抡圆了木槌,拍打着石槽中的衣服,溅起了一簇簇水花。
看到小丫头的表现,青年越发地激动起来,扯着脖子吆喝道“嘿?还反了你了?你家公子问你的话都不屑的回了?”
“咚!咚!咚!”
自讨了个没趣,青年索性放下手头的书本,从屋里走了出来。青年或许是自恃身份,也不做什么,只是站在一边不说话,看着小姑娘费力地清洗着衣服。在北州这地方,冬日即使万里无云,凛冽的寒风也能把任何沾水的东西给冻成冰坨。
看到小姑娘冻得发红的小手,青年眼角划过一丝不忍。望了望屋中逐渐冒上热气的水壶,青年张口问道“水要开了,你……”
“热水!”
“哦。”
被称为公子的青年很听话地提起了屋中炉子上烧开的热水,来到小姑娘洗衣服的水槽旁边,很熟练地将热水掺在水槽中。为防止烫着小姑娘或是烫坏衣服,青年从石槽周边将热水缓缓倒下,围着石槽的边沿,提着水壶转了一圈。勤快的样子,貌似被自家丫鬟使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冬日的石槽中,水很快就会凉下来,青年提着水壶,静立左右,随时准备往石槽中添水。小姑娘借着热水,许是心疼自家公子提着水壶的模样,更加卖力地槌击着石槽中的衣服。新掺的热水,随着衣物的翻腾,冒起了腾腾雾气。
衣物相对于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太大,凭一人努力,无法将其拧的足够干。
“攥着这边!”小姑娘依旧毫无内疚感地指挥道。
青年很听话地攥住湿衣服的一头,另一头小姑娘握在手里,用力地将水拧干。
小姑娘熟练地捣洗,拧干,撑晾。忙活完一通之后,气愤地看着一旁百无聊赖地年轻的公子。青年看到小姑娘忙完,继续走到屋内台案前,拿起了先前放下的书卷。
“公子,您现在好闲呀?”小姑娘笑嘻嘻地仰头看着青年公子。
“恩。”青年公子再一次摆出了沧桑的表情。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道“您一直准备见一见的郭二公子可是要回北州了。”
“我已经知晓了。”
“那您怎么不出去看看?据传一直有京城文豪之称的郭钊公子,可是无数文人敬仰的楷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