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对面那老者咳嗽了一声,宗默不再失神。
那老者又道:“这不,几年前我就找上山来,可人家师父不见我。见我的是二师父,那二师父说,这种事是要双亲或师父做主的,说是人家双亲不在无风山,而师父又在闭关,便留我在山上过了一夜,第二天就将我赶了下来。我就想啊,在家里等也是等,还不如在山上等。这一年里,除了收种庄稼,我就在这山上扫扫地,时间长了,觉得身上也有了点儿仙气儿。”
宗默见他容光焕发,方才觉得这山上确实不同。他问道:“无风山允许凡人就这么……”宗默看了眼扫帚。
“没人管。”老者咧嘴笑道:“不用想也知道是华年说上了话的,怎么说这也是修行圣地,容不得凡人随便进入。
老者又道:“前辈不知,那些外门弟子都想进入山顶,能到山顶的都是内门弟子。我能留在这儿,华年应该顶了不小的压力。不过,几年下来,我的腿脚好多了,腰也不疼了。再过几日,我也不能在山上呆了。听说华年偷吃了神鸡,算是得罪了老祖。我呢,也不能为他做什么,只有下了山,免得落了人家口实,为华年再添麻烦。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那些想害华年的也不少,趁着下山也好帮他打探些消息。我是凡人不假,可哪个凡人都有个亲戚朋友的,前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感谢老丈能为华年着想。”
“应该应该。”
宗默迟疑道:“老丈刚刚说,有人想害华年,此话从何说起?”
“这个……我这也是听说。三年前,华年和人比试斗法,失手打死了雁兆门的一个弟子。传闻说那弟子是圣地一位长老的义子。既然你是为华年而来,我也就不瞒你了,圣地之内实在乱得很。本来,若只是一个雁兆门,以这无风山的名头,自然不必理会。可要再拉上一位圣地长老,无风山想应对就难了。这事儿,我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哪儿说哪儿了,你就当啥也没听到,对谁都好。不然,以华年那脾气,说不准能捅出多大乱子。”
宗默心急,心想你倒是说清楚啊。于是,便又追问:“那位死去的弟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老者笑道:“就算是皇帝的儿子,进了圣地和平民也没两样儿。这是修行者的地盘,世俗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不过,这个我倒可以打听一下。莫说是三年,就是十年前的卷宗,在刑堂也能查得到。”
宗默心下盘算,华年被关起来,看来并无大碍。可若想顺利离去,恐怕不易。若在圣地盘桓一段时日,或许可从他人口中了解些华年的过去。当然,银钱能解决的问题,他并不担心,毕竟身上还有些元石票据和精灵族的紫金票。紫金票通行百族三界,不到族中危难之时,他舍不得将这些送出去。若连紫金票也解决不了的事,那便要花些心思了。怎么说,华年将来要行走世间的,他虽不能永远在华年身边,但他不能让过去的恩怨因果再次落到华年身上。既然这老者有刑堂的门路,他定要想方设法将华年的百年卷宗取走,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不能令那些东西落入他人手中。此地虽是圣地,但毕竟是人族圣地。他在离族前,家主便提过华年身上藏有魔魂之秘,如此,他的行迹便也只能是秘密。宗默不知那些秘密对华年意味着什么,可若想护得华年周全,有些事他必须做。
宗默道:“那便麻烦老人家了,您若将神鸡之事始末都打探清楚,老朽必有重谢。”
老者愣了愣,面现不满,早已忘了对方和华年是何关系,愤然道:“你拿我当什么人了?华年的事,对我来说,那算是家事。你搀和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