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烛火透过一层又一层轻薄的纱幔,倾洒在沈熙珠精致的面颊上,多日以来,异常冰冷的神色,不知道因为什么,在烛火的掩映之下,突然变得柔和了下来,眸光之中化不开的冷意,逐渐融化成深邃的清潭,间或捕捉了一缕烛光,径自闪现出粼粼波光。
“教主,安安现在长得可快了,简直就是一天一个变化,一天到晚活蹦乱跳地,玩得可欢快了!”白莲柔声说道。
“那就好,安安生活得好,我就放心了,只可惜,我现在不在安安身边,不能陪伴他成长。”说着,沈熙珠感激地看了一眼白莲,“白莲,辛苦你们了,安安有你们照顾,我很放心。”
“教主别这么说,再过不久,等北掣国皇帝萧战的毒解了,您就可以回殷门了,到时候,您就可以天天陪在安安身边了,安安也不会一天到晚追着我和红莲问,问您在哪里了。”白莲柔声宽慰道。
沈熙珠点了点头,感慨道,“的确,是的,等萧战的余毒一解,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们也就可以好好暗中和凤烨凌联手,对付楼冕了。”
“对了,教主,说到萧战,属下突然想到了,此次楼冕专门派使臣过来,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要不要做出些事情,来阻止他们?”白莲问道。
萧羽诺和亲一事,沈熙珠亦是早有耳闻,闻言拒绝地摇了摇头,“不用,这些日子以来,萧战的为人我也算是了解,虽然这次由于之前的茅山道士一事,萧战发了脾气,不留情面地将萧羽诺禁足在长乐宫中,但是,多年的兄妹情意终究摆在那里,皇上并不会真的像厌弃仪贵妃那样厌弃了萧羽诺,萧战不会忍心将萧羽诺嫁过去受苦的。”
“这样,那就好,若是楼冕真的借这次和亲的机会,将萧战拉入他的阵营之中,再反过来对付我们,那我们的胜算可就低了。”白莲说道。
沈熙珠闻言,径自走到窗边,目光飘忽地看着远处零星闪烁的烛火,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道,“这深宫之中,哪一个人,不是身不由己呢?即便嚣张跋扈如萧羽诺,不还是在转瞬之间,由一个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刁蛮公主,不知不觉就变成需要被人待价而沽、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怜女子。这个世道,女人本就难以自处,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
第二天一早,萧羽诺趁着天还未亮,跟着如花,悄悄来到隐蔽的宫墙下,在如花和似玉的帮助下,艰难地翻了出去。
也亏得这些日子,萧战再一次中毒,体力不支,再加上楼冕的和亲一事,忙得昏天黑地,没时间来管萧羽诺的事情,守卫松懈了下来,不然,萧羽诺才不可能这么轻易就从长乐宫溜了出去。
“长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如花跟在萧羽诺后面,小声地说着话。
萧战的禁足令还没有撤销,即便现在楼冕这边派人过来提亲,也仍就是禁足期间,没有萧战的命令,萧羽诺原则上不能踏出长乐宫一步。故此,如花虽然迫于萧羽诺的淫威不得不跟着出来,但是心里还是非常害怕,瑟瑟缩缩地,生怕被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