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已深秋,落叶满地,不期而至的秋风,裹挟着渐入肌骨的寒意,不动声色地透过未完全阖上的窗棱,吹乱了沈熙珠刚刚梳好的青丝,青丝在秋风的逗引之下,张牙舞爪地飘扬起来,弄乱了本就不甚平静的心绪。
“秋儿,哪来的凉风,你快去把窗户关得严实一点,切莫让长公主着了凉!”
沈熙珠微皱着眉头,还未说些什么,才刚进门的大宫女冬儿看见这一幕,当即责怪木木地立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的秋儿,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利落地给沈熙珠倒了一杯热茶,“长公主,您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现在天气冷了下来,这窗户可不能时时开着了,到时候着了风寒,伤了身子,这可就不美了。”
沈熙珠顺从地从冬儿手中接过热茶,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就当回应了对方,长时间没有说话,嗓子眼确乎是有些痒了。沈熙珠轻启红唇,小口小口地饮着,温热的茶水慢慢地流淌下去,倒也好受了很多。
冬儿站在一边,欲言又止地看着沈熙珠,那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直看得沈熙珠浑身不自在,不耐烦地看了冬儿一眼,示意对方有话快说。
“长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冬儿终于是开口了。
沈熙珠闻言暗自轻嗤了一声,才淡漠地开口道,“既然知道不该讲,那你就不要讲,如若你觉得必须要讲,那么本公主自然也拦不住你这个忠心护住的奴仆。”
“”冬儿本已打算问了,被沈熙珠呛了这么一下,愣住了,想到昨天的事情,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口,“长公主,您和皇上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为何您已经嫁到皇宫这么多天了,皇上几乎每个几日就回来看您一次,却是一次也未曾,未曾”说到这里,就及时止住了话头,自知多言,告罪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熙珠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冬儿,原来,这帮子宫婢太监,早就看出来了自己和楼冕之间的不对劲,不说出来,只不过是不敢说罢了,今日,这个冬儿自诩身为自己的大宫女,觉着有几分脸面、又自觉此举乃是顶着忠心护住的名头,这才冒着被自己处罚的危险,问出了口。
“冬儿,你是觉得本公主入宫以来,一直没有惩处你们,觉得本公主好说话,故此,才会以下犯上,来窥探主子们之间的事情吗?!”沈熙珠危险地质问道。
可怜的冬儿哪里经得起沈熙珠这么一吓,沈熙珠这番话一出来,马上就被她话语之中难得的嗜杀之意给吓得瘫软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长公主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长公主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
不出片刻,原本还算清秀可人的冬儿,见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发髻凌乱、额头高肿、涕泗横流、面色惨白,可见,是被沈熙珠难得的厉色给吓得不甚惶恐了。
沈熙珠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平日里服侍得还算上心,今日之事料想也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着想,毕竟,在这些下人和外边嫔妃的眼中,自己就是楼冕后宫之中说一不二的宠妃,楼冕来自己这里的次数,其他嫔妃,就算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