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无在小树林急急而奔,凌波影二女紧跟其后,看着天色越加灰暗,心中焦急不由得多了几分。
夕阳西下,四周渐渐陷入黑暗夜色之中。
凭着心中一股狠气,阿无跑过幽径,越过暗道,终于来到了巍峨巨石前。
巨石矗立,每一个都有数丈之高。黝黑斑驳,布满刀qang剑戟的痕迹。三七成列,九一为纵,玄奇而奥妙。
巨石阵第一块巨石上隐隐有“天子”二字,再往下,字迹被埋去土地之下,看不到。
“阿无,停下来,前面乃是禁地,有危险!”凌波影二人脸色一变远远的喝止道。
阿无回头看了一下两人,径自跑了进去。
凌波影与鸳鸯镜眼睁睁看着阿无消失在巨石阵内,只得相互懊恼。
“怎么办,这巨石阵内,飞鸟不回,一进入便会迷了方向,阿无怎么就往这边跑呢?”凌波影焦急说道。
“别慌,这样吧,你快去告诉主人,吾先去找到阿无。”鸳鸯镜叹息道。
凌波影想了想说道:“昼夜交替,阿无便会失忆。巨石阵内又凶险莫测,不能让他单独在内。”
“鸳鸯镜,阿无就拜托你了。你也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吾马上去找主人来救你们。”未有他法,凌波影只得千叮万嘱要小心。
“嗯,快去快回!”
阿无一进去巨石阵,四处便弥漫起大雾。举目四望皆不见物,回头看去,入口已经消失,心头不由得一慌。
仗着胆子在黑暗中走了几步,勇气渐渐消失,不由得喊了起来:“凌波影姐姐”
声音出口,几步便消失,周围雾气居然有吸收隔绝声音之效。
阿无小心翼翼的摸索往前走去,在流光璀璨的阵法中如同鱼儿游水一般,不知不觉进入内里。
突然阿无停住了脚步,他只觉得前方不远处,茫茫雾气之中,有着一个黑暗凶狠的漩涡,有一只巨大的野兽随时想冲出来。
“那是什么,好凶!”阿无暗暗惧道。凄厉鬼吼之声从黑暗漩涡中传出,只搅得阿无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戌时已至,最后一丝阳光也泯灭在黑暗之中。阿无只觉得心中“砰砰砰”跳个不停,周身又稣又麻,提不起一点劲儿。“好困,我要睡觉了。”阿无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阿无眉心之处,诡异邪梵如同水印慢慢开始清晰,不一会儿,邪咒如同活了的蜈蚣,爬满了阿无洁白的肌肤。
“萨度曼波罗毘邪多摩罗”无数亵渎咒语响起,阿无突然睁开了眼睛,点点幽绿邪光透体而出,邪恶,残忍,癫狂,再无半点纯真模样。伴着诡异周身邪咒,眼前分明一恶魔童子重回人间。
“桀桀桀!”
“吾妖溺天成功了?”
“吾终于成功了”
邪梵淫乐响彻方圆,诡异邪气摄人心魂。感受着勃勃生机的身体,阴阳相合、乾坤交泰,这是何等的让人心安幸福。
邪灵,乃是阴体,无有定性。怒者面青,体曲而散喜者色赤,身喧腾而不定种种炽热极端的情绪时刻不停在心中翻腾煎熬,素来皆是以杀戮来宣泄。稍有不慎便会被吞噬理智,难有一时的宁静。
得了肉身的妖溺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心安与平静,直到这时,妖溺天才真正了解到,活着就是一种享受。
江山楼之上,红尘雪来到了绝情书养伤之所。
“你若担忧之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红尘雪手中翩惊鸿轻轻点了点虚空,光影浮动,便现出了白天阿无凶光毕露的样子。
“先前一战吾便生疑!”绝情书忧心说道:“邪灵本性狡诈,纵然失了理智也不会如此轻易死去。”
“想不到,千般警惕,最后还是差了一招。”绝情书眼前不由得浮现对邪灵最后绝杀之时,妖溺天那癫狂模样。
“那你可有解法!”
“吾听闻久远前有一人练就灭识之刀,最善于断绝意识!”绝情书说道。
红尘雪点了点头道:“这亦是一法。世间刀剑习到极处,自然有杀魂弑魄,斩除意识之能。但这种绝世剑客少之又少,千年难得一出,非有极纯剑心不可。”
“先前有东瀛剑客柳生剑影,以情与道为引臻至无上之境应有此能为,可惜弃天帝一战中,终于殉道。”弃天帝一战刚过去不久,无数人明里暗里窥视着,柳生剑影最后一剑着实让众人见识到了天外之天。
“论及剑意之纯,还有一人可堪其伯仲。”绝情书说道。“那便是儒门学海异数的月江流。”那一战,绝情书虽只是远远感受,但那纯然剑意让她至今难忘。
“月江流,“制天命而用之”的异儒。他之著作吾亦看过,叛逆而又直中本质:“人附于天”“天人相博”“人制天命”此天人三论道尽了先天修行的道路。可惜他道理不容于三教,自身又少现于武林,虽心交已久,但始终铿锵一面。”红尘雪说道。
“吾虽知他乃千年以降能再开一脉的儒道宗师,却不曾听闻他剑艺也有如此造诣。”红尘雪很是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