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折磨不止来自身体,还有心理。
许湘雪对顾桂蓉虽然没有多少亲情,但毕竟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可能救她的那个人,许湘雪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顾桂蓉身上,这个人,不但救不了自己,还要当着自己的面,被人一刀一刀割去皮肉,直至见骨,每一天,血都流了一地,除了惨叫,还有浓浓的血腥味,还有那些饿极了,闻到血腥跑来的老鼠,野猫。
每日的割刑过后,更可怕的是来来去去的野猫和老鼠,它们分批来,啃咬着顾桂蓉的伤口,吃着她的皮肉。
恐惧,绝望,死又不能死,只能慢慢地熬着,受着,这种折磨比抽筋扒皮还要痛苦。
每到了晚间,夜深有静之时,许湘雪便要眼睁睁看着顾桂蓉被一群群老鼠包围,啃咬,血糊糊早看不出面目,偏偏每日她还被人喂饱,想死还死不了,头一天叫得没了力气,第二天又被灌了补药恢复体力,又再重复头一天的折磨与痛苦。
许湘雪没有受一点刑,但感觉自己也同顾桂蓉一样在受极刑,只是三天,她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顾桑苗一直躺在殿里没有出门,因为她“流产”了需要静养。
其间梨太妃来看望过她两次,恭亲王妃也常来探望。
自然恭亲王妃在时,梨太妃不会来。
这一日梨太妃又来了。
寒暄过后,梨太妃看着顾桑苗的脸道:“你看着气色好多了。”
顾桑苗怔了怔,自己每天都化妆,脸上特意涂了一层暗黄色的粉,看起来显得憔悴:“是吗?多亏王妃费心,每日各种补汤不断,妾身感觉腰身都粗了一圈呢。”
“王妃就你这么个媳妇儿,当然用心了。”梨太妃意有所指道。
“怎么会,储秀宫里住着不少好姑娘呢。”顾桑苗黯然道。
“那也得摄政王愿意才行啊。”梨太妃笑道。
闲聊了几句,梨太妃终于聊到了顾桂蓉。
“……虽然提这个人,会让你心里不舒服,但哀家还是要多了句嘴,后宫中再残忍的事情,哀家也见过,经历过,只是……这一次着实……”
其实顾桂蓉的情况,顾桑苗早就了解,她也觉得残忍,可是……
“太妃娘娘希望妾身帮她吗?”顾桑苗开诚布公地问。
“哀家也知道她罪有应得,以她的所作所为,她的罪行,死一百次也不够,确实活该,但人死不过头点地,能不能给她个痛快,这样没日没夜的嚎着叫着,听着真的很瘆人,永和宫离得近,哀家这些日子完全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感觉折磨的不是她,还有整个永和宫的人。”梨太妃道。
“太妃当知道,王爷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妾身腹中的孩子和妾身出气,还是……杀鸡儆猴,如今朝中的局势微妙而复杂,咱们这些后宫的人,真不好参合。”顾桑苗微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