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地势复杂,恐怕有诈,你们不行,我去。”他道,说完,便唤了声,自远而近奔过来一匹乌色骏马,这马生的极其威风,四蹄雪白,双耳绿色,毛色炳异。行动将犹如乘云而奔,在肖珏身前停下,亲昵的用头去蹭肖珏的手。
这是肖珏的爱骑绿耳。
肖珏翻身上马。
沈瀚还想说什么,肖珏已经驾马离去。
梁平呆呆的问:“总教头,都督说的有诈山上还有别人吗?”
沈瀚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如今他们怀疑禾晏有问题。这次禾晏消失在山上,焉知是不是故意的,“有诈”指的是禾晏,而不是对手。
但愿是他们想多了。
……
山上到了夜里,果真是越来越冷了。
陷阱很深,她一个人难以爬上去,此刻身上受了伤,更不好动弹。血腥气会吸引附近的野兽,若她真的在地上走,拖着血迹,怕是走不了几步就能被野兽吞进肚子。
这里也挺好的。
禾晏抬头看向天空。夜空被陷阱给分割了,只剩下圆圆的一个。从这里往上看,能看见闪耀的星河,夜凉如水,无数璀璨繁星在长空下,凑成了良夜的影子。
她挪了个位置,头仰着便恰好能看得见星空,又觉出些冷来,可这陷坑里,除了她以外,只有一头狼尸。禾晏想了想,将身子往狼肚子下缩了缩,虽是冷的,到底有一身毛皮,可暂御风寒。
禾晏伸手去解开腰间的水壶,水壶里只有一口水了,她将水喝光,随手将壶扔到一边,又冷又饿又渴,倒是许多年没有这般的体会了。
忽然间又想起早上出门前洪山对她说的话“早点回来,晚上一起过节啊”。
这是一个晴朗的秋日夜晚,月色如练,萤流飞舞,星繁河白,乌鹊桥头。禾晏仰头看着远处的星宿,喃喃出声:“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她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笑道:“今天是七夕啊……”
寂寂夜色无言,远处的鹊桥正渡牛郎织女,凉风微起,吹散所有欢情与离恨。
有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似笑非笑的嘲意。
“怎么?你还想和心上人去河边放花船?”
禾晏讶然抬头,但见圆圆的长空里,陡然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站在陷阱边上,月色摇曳,流光皎洁,玩味的看着她。
正是肖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