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没有任何停歇下来的意思,如果只是单纯的暴雪其实还勉强能够接受,问题是暴雪伴随着是几十年少有的西伯利亚狂北风。
这样的景象越来越接近世界末日。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远处大概距离车站几百米的地方再次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然后那些刚才已经逃到绿皮火车外面的人又开始往回跑。
哭爹喊娘,他们在外面的暴风雪当中根本寸步难行,经过半个多时的疯狂逃命和暴雪寒冷飓风,他们有的人已经坚持不住倒下了,有的则躲进车站大厅的角落里厕所里,有的则已经艰难的逃出了车站。
但是他们在听到第二次爆炸远离车站的时候有那么一二十个人终于想明白了沈墉伯早就想明白的道理,那就是现在外面狂风暴雪加上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爆炸,根本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官方消息也一直没有。
因为已经断电了。
高压电线杆首当其冲被狂风暴雪刮断压断,因为一开始雪花当中还夹杂着一点水汽所以附着在高压电线上内部首先形成一层结实的冰层,外面的积雪越来越大。
断电根本不可避免,只是比人们预想的要早了许多,风雪真是太大了。
坐这趟绿皮火车的绝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北方人没有害怕下雪的也没有几个害怕暴雪的,北方人每年冬天都会有固定的几个月雪季并且以此作为冰雪旅游的基础。所以下雪对北方人来说意味着冬天来了,空气清新了病毒杀死了旅游旺季到来了。
雪灾当然也有损失当然也有,可是像这次这么巨大这么恐怖他们也没见过,不光他们没见过他们的上一代上两代也没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有史以来,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大的暴雪。
恐怖的蔓延比暴风雪还要更加恐怖,人死最大的先是心死。
整个绿皮火车的人,剩下的留在车厢里的一共只有七个人,也就是说除了沈墉伯顾青和她的一对女儿之外只有三个人没有下车逃命。
一个是列车长一个是驾驶员一个是酒鬼,真正的酒鬼,对于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他醉酒昏睡过去的时候火车还在正常运行,天上的风雪还没有这么大。
而刚才为了保持火车车厢里的温度教授把两边的车门全都关上了,从外面是打不开的,教授在最后一节车厢,跟前面车厢相连的车厢门也被他关上了,因为年久失修结果咔嚓一声反锁上了。
也就是说最后一节车厢成了他们四个人的专用……不,是五个人,那个昏睡过去的酒鬼就在最后一节车厢的第一排三人位下面呼呼大睡。本来他是睡在座位上的,结果火车急刹车他直接滚到地下,暖气降温他睡梦中觉得有点冷就下意识的往暖和的地方钻,暖和的地方自然就是暖气片,结果现在他在黑乎乎的车厢里的第一排第二排座椅下面身子贴着暖气继续昏睡。
沈墉伯和顾青他们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知道他们五个人被隔离了,独享一节车厢,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全体乘客用一节车厢都能轻松装下,而且距离前面车头锅炉越近的地方暖气温度越高一些,虽然高不了太多可还是要高的。
这点温度差让返回的人们会不自觉的往前面车厢去,也有返回最后一节车厢的两个人,他们逃跑时带了自己不多的行李,发现上不来了就去别的车厢了。
狂风暴雪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沈墉伯和顾青母女三人在中间座位上,沈墉伯正在跟顾青收集之前乘客散落的衣物行李还有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