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山上葫芦观,
葫芦观里中葫芦,
葫芦树上葫芦果,
摘了葫芦换酒钱。
剃头周哼着歌一路上山,黄昏时分,众人终才来到葫芦观殿前,这座道观不大,仅是一座青砖绿瓦的小宅子,相比屈宅都要寒颤了些,门前种了棵参天的葫芦树,遮出一大片绿荫来,树上面结着好几个五颜六色的葫芦,树下摆放了一张石质圆桌与几个石凳。
许镜清领着三人进了大殿,大殿里也甚是简朴,几张藤椅,几幅字画,再无他物。
许镜清一一为三人沏好茶水,告知众人他师父随后就到,这便退了出来,转身去给那棵葫芦树浇起了水。
李沉舟从怀里掏出信来,长叹一口气,这嘱托终于算是办成了,想起这一路遭遇的劫难,此刻他的背脊仍是阵阵发凉,些许后怕。
剃头周坐在这古藤老椅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会儿盘脚而坐,一会儿又起身踱来踱去,总是没有消停片刻,似乎是焦急又似乎是狂躁。
玮玮倒是舒坦得很,饮着茶水望着屋外的夕阳,她说道:“这许道长可有趣得很,一回来就去给那棵葫芦树浇水施肥,还真是个细致人。”
剃头周正踱步到门前,探头一瞧,撇嘴道:“他这哪儿是浇水施肥,这是在喂养他的几个弟弟呢。”
玮玮听了一阵窃笑,这不是说人家许道长榆木脑袋吗?竟与木果称兄道弟,周伯又说糊涂话了。
剃头周见玮玮这女娃笑了,自己也心里乐乎,也跟着笑,笑声传出屋子,传到很远的云雾之中,久久不息。
“是哪几位朋友在我葫芦观这般欢腾,让老夫来看看。”只道是一老者在远处传音而来,不见其人却闻其声。
三人向屋外望去,只见许镜清早已放下手中浇水的器具,躬身候在葫芦树旁,一白发老者慢步从云里踏步而来。
老者虽然穿着甚是朴素,活脱脱一农户扮相,但眉宇须发却透露出一股凌然仙气,此人定是不一般,他拄着一根盘龙木拐,贴耳与许镜清低语了几句,略微点了点头,似是在赞赏这个徒弟接来了这几位客人。
屋内三人也是起身候着,待那老者进堂上位,这才又坐了下去。
许镜清也随之进了屋子,介绍道:“这位是我师父,葫芦道人,这三位便是我在沧澜河畔接来的客人。”
葫芦道人望了望李沉舟,问道:“这位小友便是来送信的少年?”
李沉舟一愣,赶忙双手把信呈上,说道:“还请仙人过目,我家主子差遣小的送来的书信。”
那葫芦道人眉头微皱,接过信却是没有拆开,只是放到一旁,反倒是紧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出了神。
李沉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退了回去,坐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