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纪先生和三一站立在山门前,眺望着远去的马车。
“先生,李沉舟他真的没事吗?”三一木讷地问道。
纪先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只是轻抚三一的小脑瓜,但愿温暖的阳光能抚恤大地的阴影,温和的风吹散世间的愁苦。
剃头周疾驰着马车,飞速的向西南奔去,接连几天都没有停歇。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又有何处是他乡。
他们的势力遍及天下,路边的贩夫走卒、那些自以为是在为某位大人谋事的小吏,也许便也是其中之一。
当他们知晓了剃头周的逃亡路线,一道道关卡便设在各地交通枢纽处,尖锐的木墙倒刺是何等车马也无法飞跃而过的,更何况剃头周的车上还有一个濒死的少年。
终于,当剃头周行驶到不空关,这座边际要塞时,他被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拦住了去路,他们以莫须有的理由要检查剃头周的车马,实则是他们的大人连夜给他们看了一老一少的画像。
“老家伙,下车下车,例行检查。”为首的军官朝着剃头周喝到,车马上渗出来的血迹似乎已经在告诉他们,这笔价值不菲的赏钱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十来个年轻力壮的青年提着长枪便走了上来,在他们眼里剃头周不过是案板上的一块肉,他们随时可以将他吃了。
“军爷,车里是我家孩子,生了病见不得生人。”剃头周低着头说道。
为首的军官阴沉一笑,道:“哪有什么生人熟人,我只识得死人活人。”
说罢他一把掀开门帘,只差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可剃头周哪里会让他多瞧,劈头一掌击在他的脖颈,那军官顿时昏倒了过去。
跟班的士兵见状,手中长枪便招呼了上来,寒芒闪闪。
但这些整日喝酒赌博的烂鱼臭虾哪里是他剃头周的对手,一眨眼的功夫剃头周便将他们全部撂倒,他一跃上了马车继续前行。
恰是一只青鸟落了下来,落在那些昏倒的军官的身侧,叼啄他们的盔甲。
剃头周出了不空关,便急转直下向北而去,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这一行便又是约莫十天的行程,路途上多有拦截之辈,但终不是剃头周的对手。
不周山山巅,临近月色处,有一老一少端坐其间,抚琴对饮。
饮的是百年琼浆,抚琴是山河月色琴,曲子是亘古谣。
苍茫的天空和嶙峋怪石伴随其右,不知是凡人还是神仙。
“他们来了?”老者声音很是低沉,但极其恭敬。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你管他们作甚,莫非你是害怕掀起什么风浪?”
老者竟是给那少年甄满了酒,承在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