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节先生看过之后也是松了口气开了理中汤交代虽见了好身子却仍虚着,还需调理一段日子才行到了这会儿常老爷可是真把劲节先生当成活神仙了,举凡劲节先生交代的话都当神谕一般认真听着格外虔诚。
劲节先生交代明白便告辞说要回老君山还说昨儿夜里下了雨观里的大殿年久失修不知会不会漏雨,这话说的明白常老爷如何能听不出来,立马道:“老神仙先行一步我这就让管家去寻工匠人手明儿就开工修缮。”
劲节先生揖手道:“无量寿佛,贫道定会日日诵经为常老爷祈福愿常家子孙兴旺富贵永昌。”
这几句话虽常听人说可别人并不是劲节先生说出来也不过是虚客套,而从劲节先生这样的老神仙嘴里说出来就大不一样了,听的常老爷心花怒放,亲自送了劲节先生出府上车,还一再交代车把式走慢些莫颠着了老神仙那殷勤小心的样子比伺候亲爹还上心呢。
劲节先生倒不再客气,揖了个手便去了,等马车走的老远,清风探头看了看还道:“师傅,那常老爷还望着呢,这下子可好了,咱们老君观重新修缮,那得多气派啊。”
劲节先生:“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清风挠挠脑袋:“师傅,我说重新老君观呢,您怎么跟徒弟说起了山啊,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吗。”
劲节先生暗暗摇头,他这俩徒弟实在是够实在,可这太实在了,就没了精灵气儿,说话也得说直白了才会明白,自己哪是说的山水,自己这是心有所感,他是想说想要香火旺,老君观也得有真神才行啊,这真神可不是台上老君爷,而是姓叶的小子。
劲节先生如今也没想明白,叶棠如此帮自己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帮她挡住余星阑这个缠上来的徒弟,也说不通啊,就算她不想收余星阑,直接拒了或者不露面也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若说她跟叶全丰有什么干系,叶全丰指点她来寻自己,就更说不通了,她医术通神,只怕当今天下也难有比她再高明的了,自己一个出家人能帮她什么,实在令人困惑。
而且这小子不仅医术高明,还是个大大的福星,自己为修缮老君观的事愁了这些年,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可这小子不过跟自己走了一趟常府,不仅修缮老君观的事情解决了,还为老君爷重塑了金身,这种好事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就这会儿坐在常家的马车上,劲节先生还觉有些不真实呢。
正出神忽听清风道:“师傅,您说叶棠的医术真那么厉害啊,比您老还厉害,可她的年纪比我跟明月没大几岁啊。”
劲节先生摇摇头:“本事跟年纪有何干系,我的医术若跟小叶大夫比,差的何止千里。”这是劲节先生发自内心的感叹,从看到叶棠上山开的第一个方子,劲节先生便知自己的医术远远不及这个才十五六的毛头小子,在常府她甚至并未亲自看诊,便能一剂药救活了常家小少爷,这样的医术,若非亲眼所见,自己绝不会相信的。
只是劲节先生也分外疑惑,就算叶棠天赋异禀,打从娘胎里就学医也不过十五六年光景,怎就习的这样一身神鬼莫测医术,要知道医术虽也需天赋却更需经验,这也是百姓更信任老大夫的原因,年纪大诊的病人多,自然经验丰富,医术也便高明,叶棠这样的年纪若习医,还未出师呢,又哪能看诊。
不说劲节先生心中疑惑,却说棠梨从常府出来便直接回了叶府,刚一进府,花管家就笑眯眯的迎了过来:“棠姑娘回来了,夫人刚还寻姑娘呢,说有事儿要跟姑娘商量,这会儿夫人正在花园子里纳凉呢。”
棠梨点头:“我这就过去。”迈脚穿过廊子往花园行去。
这叶府颇大,前面规整严谨,后宅却另有乾坤,尤其这花园,挖了一个偌大的水面,引了外头的活水,临着水飞桥水榭一应俱全,尤其水榭,半边探进水中,下面是栽了荷花,养了锦鲤,那水榭四面通透,坐在其中凉风习习,荷香阵阵,着实是个纳凉消暑的好地方。
王氏夫人是岳州人,颇喜欢水,岳州天气又热,常在此消暑,宴客女眷也喜欢在这边,不过,平日里棠梨几乎都在老夫人那边儿,花园倒极少来,便是来了知道有客也会避开。
虽说叶家认了自己这门亲戚,到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真要是碰见了外客,问了倒不好说,不如避开,也免得尴尬。
棠梨本以为王氏夫人寻自己是要跟自己说叶家二姐叶婉的事儿,这些日子只要得了空,王氏夫人便会唉声叹气的说起此事。
叶婉虽是叶府的二小姐却是正经嫡女,身份要比长女叶媛高上许多,这便是嫡庶有别,也因此能得嫁高门,可以说这位嫡出的二小姐,前头二十来年都是顺风顺水的,嫁的婆家也显赫,可谓人生赢家,可这位赢家一嫁了人却开始不顺了。
归根到底便是子嗣,成亲数年却一直无孕,若嫁的寻常人家也还罢了,就凭叶府的势力,婆家也不敢慢待,偏偏是国公府,那镇国公府乃是显贵门庭,这门亲事是叶家高攀,就不好说了,且数年无孕,若婆家较起真来,拿出七出之罪作伐,便写封休书把叶二小姐休回娘家啊,叶家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