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身高在这个年纪的女生中算高的了，再加上我一直都没有注意身后，她按住了我的后背，细长的手指抓着我的头发，我知道莉莉正用锋利、致命的刀刃抵在我的喉咙上。

“把相机拿出来，交给我。”莉莉声音轻柔的说，她的身高刚好够，能在抓住我的头发的同时又握住刀柄，这样的动作对她来说不难，她的手不像上次那样抖了，抵在我喉咙上的钢铁没有一丝颤动。

我伸手要打开抽屉。

“别动，亲爱的小卡。”莉莉警告，“如果你试图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放松，莉莉，我给你拿照相机。”我打开抽屉。

“等等，你不要动。”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害怕，“让克里斯拿过来。”

“克里斯，给她。”

克里斯拿出照相机，对着我这边扔了过来，莉莉的手动了一下，刀差点割破了我的喉咙，她伸出一只手，接住了照相机。

“别动，卡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把刀向我的喉咙逼近。“刀子上有毒，只有接触到血液才有用，几分钟就能要你的命，如果让我觉得你是个威胁，我是不会顾得上旧情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做我必须做的。”她的声音是我听过最轻柔、最甜蜜的，说出的话确实最残酷的。

那个被克里斯打倒的人远离克里斯，然后转身朝向我这边，问：“莉莉，可能劝他加入我们吗？”

“不可能。”莉莉说，“他会尽可能的阻止我们，不会合作的。”

“那就杀了他。”那人说。“动手。”

“莉莉，你真的要杀我吗？”我问，声音非常平静，没有哀嚎、没有哽咽。“我想过很多种死法，却从来没想到会死在你手里，”

“莉莉，动手。”

“没有那个必要。”莉莉说，“他没办法阻止我们。”

突然一阵优美的管乐器声音传来，好像是潘笛的声音，我觉得一阵头晕，克里斯也扶着头，靠在了墙上。

“我们该走了。”那个人说。

莉莉对着我的头敲敲门一下，把我用力向前推了一下，克里斯连忙扶住我，然后房间内的空气突然变冷，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我坐在沙发上，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从来没看过你这样。”克里斯说，“嘿，到底是怎么了？你看起来很失落。”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语气平静的说。

克里斯用明亮的蓝色眼睛看着我，沉默了大概一秒钟，“外星人把你抓走了吗？”他问。

“你在说什么？”

“你大概是从另一个次元来的双胞胎兄弟。”

“我只有一个弟弟，还早就死了。”

“抱歉。”他说。“你不太对劲，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莉莉已经躺在密歇根湖里了，你看起来就像在用你那浮夸、生疏的演技扮演查理曼森，你怎么看起来都不对劲。”扫视了一下乱成二战废墟的室内，“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能心情好才怪呢！”他做了一个鬼脸。

“或许吧。”我叹息着说，“这些天一直不太顺利。”

“小卡，你需要谈谈了。”他说，“你再这样下去就要成为精神病患者了。”

“糟糕的一个星期。”我说，“压力大些，但我能顶住。”

“你真不想谈谈。”

“陪我出去散散步。”

我们来到了楼门口的自动贩卖机前，克里斯给我买了一杯巧克力奶茶。

“那姑娘真是莉莉吗？”他问，似乎是不太相信，“她怎么会……她不是已经遇害了吗？”

莉莉还活着，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复活了，为了她所追求的新秩序，她成为了别人的……”

“玩……手下。”克里斯替我说，“那真是莉莉吗？难以置信，她会这么做，那个受人幻影的女孩，可爱的甜心？我怀疑她也是个邪恶的双胞胎姐妹。”

“莉莉的变化太大了，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样。”我闭上眼睛，一口喝掉了一半的奶茶，“她已经参与进来了，如果我真要面对她……我不希望会发生。”

“对了，你要怎么办？你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抢走了。”

我睁开眼睛，拿出了一个东西，“既然莉莉想要照相机，那就给她吧。”我说，“只要胶卷还在我手里就够了。”

“你能破案是有原因的，这招不错。”

“说说你吧，你怎么来了？”

克里斯沉默几秒，然后他说：“我记得我们出来是来谈你的，怎么说到我了？算了，我是自己出来的，我的父亲在指挥战场，家里只有几个清洁工和厨师，我觉得没什么做，就想着出来看看，幻界大乱，你觉得我能去哪呢？只能来这里，我知道你加入了议会，就想着来找你了，我听说安娜早就来找你了，怎么不见安娜呢？”他问。

“中东，她爷爷找她。”我回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怎么谁都能找来？”

“还有谁？”

“算了，没有谁。”我把剩下的奶茶也喝掉，把纸杯扔到垃圾桶里，我记得纸杯是可回收利用的，“你听说过“黑手”吗？”

“什么？没有。”

“意料之内，情理之外。”我说，“那你听说过守门人吗？”

他点点头，“守门人，我听说过守门人，一个很神秘的人，传闻中强到爆的巫师，可能是议会中的某个成员，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谁，守门人负责监视外域之门，警戒着外面的东西，以防有超级邪恶的东西出来。”

“我觉得有必要让守门人忙起来了，就在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场袭击，袭击者是凶残的外域生物，我和它灵魂对视，看到了……”我停顿一下，脚步也停下来了，在想着怎么继续说下去，“让我很不安的东西，很可怕的东西，原始构造，几乎是最原始的构造，我侥幸的打败了它，没有当场死掉。”

“外域生物！”克里斯睁大眼睛，那双眼睛闪烁着，“你确定没有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