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9、情丝缠绕(2 / 2)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首页

游红尘已经听不下去,他即刻想要进去,去义父旁边,陪着他。

哪怕只是在他殿外坐着,脚下猫着,什么也不做。

他对义父,这点安慰还是该有的吧。

守山弟子不敢轻纵他进去,又看他年岁小,心生不忍,准备入内禀报。

向门内走出几步,他又折回来,递给游红尘一把伞,自己冒雨冲入重重山殿内。

游红尘很快遗忘了手中有伞这件事。

他痴痴握着伞,翘首以待。

而半刻后,他盼来的,是守山弟子的一句话:“你走吧。”

游红尘不敢置信:“义父……叫我走?”

守山弟子态度冷淡了许多,换了一副怀疑的眼光打量游红尘,并将那把从未开过的伞从他手中夺走:“宁师兄说他不认识叫游红尘的人。”

游红尘想过千般万般个答案,却未曾想过会是这一个。

他怔怔地想,义父是嫌自己来得太晚了吗。

那他该向义父致歉才是……

游红尘昏沉沉踏入风陵山门,那弟子见势不妙,即刻拔剑。

如一看也不看他,反手平出一指,剑意如冷电,与天际闪电一道划破长空,立时将那弟子击出十丈开外!

登时,山门处嘈杂起来。

游红尘毕竟无意伤人,再加上十数名弟子察觉他修为不凡,立时围攻过来,不消十数回合,他便被拿下,半张脸被按入烂泥之中。

天地俱静。

游红尘无意识地抓紧了掌下的一团烂泥,一侧耳朵失了聪,另一侧则被漫天的雨声盖过。

他觉得自己被缚上了一块大石,弃入水中,无凭无依,只能下沉。

然而,于这灌满天地的洪湖中,他找到了一丝救命稻草。

“……伯宁师兄!”

游红尘眼中亮起一丝微光。

是……义父吗?

义父不生气了,来接他了吗?

来人应了一声,果真是入他梦多次的那个声音:“告诉师父一声,我要去找遗世的入口。”

“伯宁师兄,你的身体”

常伯宁说:“照做。”

说罢,他向外走去,走至近旁,他才发现此处气氛有异:“怎么?”

方才那名守山弟子揉着胸口走近,指着地上的游红尘,控诉道:“常师兄,就是这小子在此闹事,非说要找你!您自己说,可认得这个叫游红尘的人?”

“我不认得。”

常伯宁说得轻巧利落,好像是真的一样。

游红尘身披轻裘,声音中却夹杂了气急的微喘,因而那腔调听起来竟是格外的陌生。

说罢,他揣着一怀心事,抬脚便要往外走。

守山弟子还想要讨一个妥帖的处置之法:“这游红尘……”

“我已说了,我不认得什么游红尘!”常伯宁心绪太乱,又被这不相干的杂事屡扰乱精神,猛然回身,雪白面颊上浮出一层薄怒,“我师弟危在旦夕,我心里只有一个他,旁人我统统不认得!”

常伯宁该是很少发脾气,他只是高声了一句,其他人都震愕且羞愧地低下了头去,只有游红尘,睁着泥水之上的一只眼睛,定定望着他。

常伯宁垂下头,稳一稳神思,抛出棠棣剑,凭风临雨,立于剑身之上,又低头看一眼那泥水中的孩子,嗓音中添了几许无奈:“不过是一个孩子,何苦这样待他。好好请下山去就是。”

……

游红尘梦游似的,一步步走下风陵来。

他越走越痛,痛得无能为力,又说不出话。

义父用三言两语,把游红尘击碎成了两半。

他的身下了山,魂留在了风陵。

雨水浇在他的胸膛上,像是浇上了一具空壳。

游红尘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空空”声。

游红尘一直走,走到雨停,走到天黑。

他眼望着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依次变幻,循循有道。

唯有他,地阔天长,不知归路。

游红尘懂事地想,义父只是有事,一时心急而已。

那名唤作“封如故”的师弟,对义父很是重要的,他时时向自己提起,言谈中满是难掩的骄傲与小心的试探,像是生怕自己不喜欢他。

是了,义父只是心情不好,而自己恰好给他添了麻烦。

那么,他可以回到他们约定的地方,远远地守着义父,一直等下去。

……只要……只要他还会再来。

游红尘折返回了那家客栈,换了下等客房,每日茹素,想等得多一日,再多一日。

他每日练习的五十张大字变成了一百张练剑的两个时辰变成了四个时辰。

他不想将时间花在胡思乱想中,平添痛苦。

然而,很快,他也不需再胡思乱想了。

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小红尘迎来了一个事实:

……义父是真的不要他了。

渐渐地,游红尘恨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因为他夺走了义父,还打散了自己再去寻找义父的勇气。

后来,银钱用尽后,他离了客栈,在街上游逛,遇见了一名游方老僧,便随他去了。

再后来,他将一腔情深埋心底,再不肯轻易示人。

而此刻,万千情丝破开他心中屏障,攀心而绕,

人如其名,他脱不了红尘,悟不了摩诃,这十年,不过是颠颠倒倒罢了。

他紧咬着身下床单,床单被他咬得绷起一片,其上温温热热地濡湿了一小片。

如一徒劳地靠着经文来麻痹自己:“是身如炎,从渴爱生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梦,为虚妄见……”

隐约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如一小红尘!你如何了?”

是谁在叫他呢?

如一撑着一口气,勉强睁开眼睛。

看清眼前人后,他胸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不似失望,却也不似欢喜。

为何是他呢?

明明是他夺走了义父,让义父全部属于了他。

为何,此刻自己胸中爱恨沸腾,皆是由他?

如一注视着封如故,混混沌沌地念诵:“外离相即禅,内不乱即定,外禅内定,是为禅定”

封如故见状,心中已如明镜,动手解开他僧袍盘扣:“稍等啊,小红尘,我马上叫你舒服些”

话音未落,方才还在诵念禅心义理的人,一力拖倒了他,一翻身,便将他重重压于身下。

他口中经文不绝:“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语罢,封如故唇畔微热,一片温暖轻衔住了他的唇珠。

他心中骇然,双目睁大,木木然在他怀中痴了片刻,正要抵抗,一双手便摸到了自己后腰处。

那双点青灯、翻经文、扫佛塔的手,摸准了他后腰红莲之心,准确无误地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欺负义父了!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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