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如一不同,生于商贾之家,世面见得广阔,又生了一副风流骨,情之一事,他未曾领略,却也知道风月无边,缘劫同起之理。
封如故从来只希望如一能稍稍喜欢自己一些,却从未想过得到如此多,多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想要的父子情深。
在封如故瞠目之时,如一继续道:“义父引红尘入世,我也曾想过,所谓七情六欲是何种模样,从不想滋味是这般难熬,比任何伤疮都要磨人百倍。因此才来求告义父义父见多识广,请为我解了这困厄吧。”
封如故抓抓耳朵:“我要如何帮你解呢?”
如一道一声“失态”,微红了面颊,动手解开僧袍前襟。
只见他解开纽扣后,内里还有一片洞天。
他胸前贴了一片布,欲盖弥彰地遮住了一颗枉遭情劫、饱受煎熬的心。
黑布揭开,是试情玉留下的卍字青纹。
哪怕在如一眼里,封如故此时并不在这里,那物也厚颜无耻地亮着微光,此一角明了,彼一处便灭了,像是一个曲曲弯弯、难以捉摸的心事。
但封如故先注意到的竟然是别的东西。
如一身覆僧袍时,静静地站在那里,简直是个漂亮洁净的文僧。但除下衣物,才可见一身剑客筋骨,胸膛肌肉偏薄,曲线明晰利落,那出身青楼花魁之手的试情玉痕烙在身上,与白金色的僧袍相衬,竟平白添了几分禁忌意味,既是俗艳,又是圣洁,惹人浮想联翩。
封如故想,难道真是这么多年独身一人,看儿子的胸肌居然也能看得出神,罪过罪过。
想到此处,封如故又惯性地摸了摸鼻尖上此时并不存在的小痣。
他不知该怎样向如一解释,试情玉名为“试情”,便无诱情之效。
他也不知该如何打消如一的绮念,甚至不知……该不该帮他打消。
没想到,他这一点小小的举动,总算引起了如一的怀疑。
以前,封如故是活在他义父口中的陌生人,如一并不认得他,自是无法将他与义父做出比较,但如今,他将此人的小动作一一看在眼里,越看越是生疑。
想到那个可能性,如一神情微变,脸色转白,毫无预警地抓起桌上的一只石榴,猛地向封如故丢过去!
封如故本能抬起左手去接。
将那榴接在手心后,封如故想道,完蛋。
师兄向来是惯用右手的,自己也是。
但自己的右手,今日偏偏伤了。
换了旁人,他还能巧舌如簧地蒙混过关,然而如一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露出了这等破绽,还要如何瞒过他的眼睛?
封如故眼见自己身份败露,再无可转还的余地,马上举手投降,声音里却还带着点压不住的笑意:“抱歉抱歉,我没装好,下次我尽量”
这话说得简直和拱火无异。
如一的羞恼直从心底泛起,那股难堪和不能宣之于口的慌乱逼得他心如火煎,偏偏那张笑脸还在他面前晃……
他胸中怒火炸开,扳住他的肩膀,将封如故狠狠按在床上,一头属于常伯宁的柔软长发在榻上散开,发间还藏着一根结好的麻花辫。
像极了封如故的、可恶的笑容。
像极了义父的、灿烂的眸光。
如一气喘着,又是恼恨,又是无措,只抓紧了他的肩膀,咬着牙喊:“封如故!”
……他如何会有义父的脸?
……他如何会这样肖似……当年的义父?竟比常伯宁还要肖似?
……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是义父?
……所以,他果真是冒充出昔日义父之态,故意戏弄自己的吗?
他怎可这般可恶?!
万千问题抵着如一的舌尖,扼住他的咽喉,反倒叫如一说不出半句话。
他直盯着封如故微微起伏的喉结,将一张唇咬得鲜红。
那人竟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笑颜明艳无双:“你叫我名字啦?别说,用你的声音叫我,叫得还真好听。”
怒气一路顶着如一的天灵盖而上,烧去了那清冷之人仅剩的理智。
封如故正想着要如何继续安抚自家的傻儿子,突觉一股大力袭来,将他掀翻在床上,紧接着,他身后一凉,裤子便被扯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气人咕咕,在线挨打。